陆远断然否认:“宵小之辈,坏我名声,小子久慕先生大名,岂敢对先生不敬!”
众人一阵沉默,眼看陆远的县衙连个茶水都没有,也只能干巴巴坐着了。
半晌,陆康轻咳一声:“孙儿,刚来皖城,可有什么难事?”
“政务上!”
陆远悻悻笑道:“县令大人昨夜遇袭,身受重伤,说来也巧,其余衙役,主簿都受伤了,只留下一堆公文……”
他有心求助陆康,陆家子弟虽说后继无人,但以陆俊为首,专心做学问的却一大堆。
只是这些人向来对他不屑,从前的他横行跋扈,同样懒得理会这些人。
而重生以来,他对陆俊等人更是不屑,亲爹被人逼死了,还能跑到敌人麾下谄媚求生,学问做得再高,又能算什么东西!
“这还真是巧,你一来皖城,周家就倒了血霉……”
陆康知道陆远在家族的尴尬,干笑两声,白眉抖动:“政务上就找许先生吧,他坏你名声,自然心中有愧,另外你夫人也在,虽然没成亲,但名分在那,都能帮到你!”
许劭呆了呆:“这个……老夫向来闲云野鹤,哪处理过政务……”
乔景也眯着眼睛干笑:“太守大人,婉儿毕竟是女子,而且他们还没成亲,这不合规矩吧……”
陆康老脸抖了抖:“孙儿,还不道谢,许先生因心中有愧而帮你,但你不可不懂感恩,寻常政务就让你夫人处理,我陆家的少夫人,岂能和市井百姓一般,只会女红刺绣!”
陆远心中大是佩服,能当上一郡太守的,脸皮果然不一般。
不管许劭答不答应,这老头儿这么一说,以后的政务难题,许劭都不可能袖手旁观了。
但对乔家却是下了血本,陆家少夫人,那他是什么,陆家少家主?
虽然这老头之前就说过,陆家子弟唯唯诺诺,后继无人,但现在公开表明态度,既是为他加重筹码,也是表达心意了。
而且这筹码不可谓不重,未来的陆家主母!
陆远连连躬身施礼:“多谢许先生,多谢叔父成全!”
许劭讪讪一笑:“陆公子客气了……”
乔景依旧笑眯眯的,直等到笑脸僵硬,才虚手一抬:“嗨,贤侄快起来,自家人不必客气,本来想帮你撑个场面就算了,现在看你这一团乱麻,就索性帮到底吧!”
他向着小乔一招手:“婉儿,昨晚这臭小子……呃,昨晚皖城太巧了,多人重伤,政务瘫痪,你在这帮帮他,记着点,我乔家骑兵,别让人几贯钱就赏跑了!”
小乔低眉顺目,一言不发。
陆远不由腹诽,这老家伙,自己确实好看了乔家的骑兵,本来还想多要点来呢,现在反倒不好开口了。
不过只要赏钱不断,哪有挖不来的墙角!
陆康扬了扬眉毛:“走吧,该去周家看看了,人家损失那么大……”
乔景似笑非笑:“太守大人对这小子如此上心,为了他亲自来了皖城压阵,不惜彻底得罪周家,还把我乔家拖下水,乔某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对小女未来放心了!”
他向着小乔笑道:“婉儿,记得太守大人的话,将来你夫君无论纳了多少妾室,你都是他正妻,这是太守钦点的,你夫君都改不了!”
小乔满面霞红,讷讷不语,亦步亦趋地跟在乔景身后。
众人很快到了周家府邸,身后一群陆家精锐相随。
陆远看了一眼周府,笑呵呵道:“皖城治安太乱,竟然连周家门匾都偷走了,一点铜钱都不放过啊!”
这年代铜就是钱,周家门匾是铜做的,平时自然威风无比,现在也就倒霉了。
一群人神色古怪,齐齐看着陆远。
小乔拽了拽陆远衣角,蹙眉低语:“我们来时,在县衙见到那门匾了……”
陆远呆了呆,乐呵呵道:“一群宵小,竟然还敢栽赃县衙,这事前任县令周晖责无旁贷,但凡他在治安上用用心,皖城何至于如此!”
乔景向陆康点了点头:“太守大人,陆家有贤侄在,当大兴啊,这等话也说得出口!”
陆康老脸抖动,自觉有些挂不住,轻斥一声:“孙儿,胡说什么呢,人家倒了这么大霉,你还在这风言风语,进去看看!”
陆远笑盈盈走在前面,主动做个小辈在前带路。
过了幽幽庭院,很快到了周家四合院般的建筑居所,中药的刺鼻味也扑面而来。
陆远见到包扎成粽子般的周晖,顿时满脸关切,唏嘘起来:“周兄,怎么这么不小心,昨天还劝我皖城水深,夜路难行,怎么今天你自己反倒弄成这副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