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对孔融心有好感,但还谈不上交心,不愿在此事上多谈。
这才再次揭一下孔融伤疤,只想尽快结束这一话题。
孔融一怔,随即神色郑重,拱手询问:“小将军治军有方,这同样令孔某敬佩,还请小将军不吝赐教!”
他看得出来,这个小将军此刻姿态,已经算是认同了他的话,否则以此人一贯强势的性子,岂会只随便讥讽两句。
毕竟之前,此人对他的态度,可谓恶劣到极致。
而且此刻他麾下军心,确实是他头疼的地方,被此人三两句言语挑拨,就会畏战怯战,这还如何迎战董卓!
反而讨逆军的军容,他看在眼里,没有大将指挥,一群小卒而已,竟然能自主和高览缠斗,简直堪称万众一心!
这样的军容军心,由不得他不动容!
陆远愕然:“使君真想询问?”
他以为孔融会恼羞成怒,拂袖离去,结果对方却是这副不耻下问的姿态。
让他不禁好奇起来,想一窥孔融心境。
孔融神色诚挚:“只请小将军不吝赐教!”
“军心即民心,陆某的办法,使君未必肯学啊!”
陆远大袖一挥:“陆某全军上下,皆为一体,同袍手足,俱是兄弟!无论是行伍行军还是平日玩乐,向来同甘共苦,正如使君所见,陆某麾下大将,会因一小卒重伤而暴怒!”
他随意举例,将平日间典韦会和乔老六一同出去鬼混,黄忠四处借钱准备续弦,被一群兄弟追着讨债等琐事说出,听得孔融这位大儒一惊一乍。
“孔某懂了,只是难啊,确实难!”
孔融颓然笑道:“天下人向来重壮士而轻百姓,而普通士卒正是百姓,即便孔某有心想学这军心即民心的道理,一时也改变不了天下人的看法!”
他知道陆远的讨逆军,之所以能够浑然一体,根本原因是军中氛围,不像天下人那般无视走卒性命,不禁让他心头怅然。
这一点他无从下手,甚至陆远,也只能改变一支军队的看法而已。
他还记得之前,即便以陆远的威严,依然会有人跳出来喝骂,为了一个走卒而折辱壮士,如何让天下英雄信服。
这就是天下人的态度,杀人放火是英雄,至于寻常走卒,被杀被剐都是活该。
陆远随意笑笑:“大战在即,使君不必颓丧,等大战结束,纵然天下人看法改不得,但北海一地,使君却大有所为!使君若有意,不妨到皖城看看,那里有使君需要的!”
他已经无意攀谈太多,毕竟这场大战变数太大,现在谁能活下来,都是未知。
即便是他自己,因为所图甚大,同样会如履薄冰,由不得一丝大意。
“对,应该去皖城看看!”
孔融神色一喜:“仓廪足而知礼仪,皖城百姓富庶,书院,医馆应有尽有,定然会更知礼法!小将军,我们说定了,大战结束,孔某必去皖城一观!”
他越说越是兴奋,瞬间不知有多少想法在他脑中丛生。
开书院,置医馆,他都想做,皖城正好有现成的可以任他观摩。
而他始终不好意思提及的,报纸的纸张材质,也在皖城!
陆远悠悠笑道:“使君,战场凶险,不可大意,来日皖城一叙!”
他此时对言语坦荡的孔融大有改观,确实希望大战过后,可以在皖城一叙。
不过在他的进京计划面前,一切都成了未知。
孔融一脸诚挚:“小将军放心,君子一诺,来日孔某必定前去,与小将军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