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民富足,予己心安,已让他生活极为充实。
何况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祖宗教诲,也让他的大汉立场,渐渐松动。
原本不愿参与此事,只是觉得此番纷争与他无关。
而且相比起来,他也更喜扬州规矩,宁愿此事顺势而成。
可现在心头疑惑,却让他忍不住心生隐忧。
如果陆远心志改变,真是只为朝廷,那之后扬州怎么办?
难道他荆州八郡,还要再划分八县,奉养八位刘氏皇族?
难道他荆州百姓,还要再分八万人,去皇族属地为奴为婢?
他这一番思绪,实则正是扬州所有文臣心思。
荀彧深深吸了口气,长身而起,言简意赅:“将军,他日扬州,何去何从?”
“文若,稍安勿躁!”
陆远略显诧异,却还是淡淡一笑,云淡风轻:“议事而已,稍后自见分晓,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他知道扬州文臣都会有疑惑,因此之前不愿逐个解释,枉费唇舌。
毕竟如他所言,议事之后,自见分晓。
可他却从未想过,率先会提出异议的,竟然会是荀彧!
想来还是因为荀彧性情。
忠诚,却有明确底线。
顺从,亦有自身原则。
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刚而不折,内心自有坚持!
而让陆远乐见其成的,是荀彧的坚持,终于到了他扬州。
与此同时,扬州一众武将,实则也在内心纠结。
如果主公只为大汉,那么他们今后,何去何去?
即便真能匡扶朝廷,可他们这些手握军权者,恐怕也只能和主公一起被秋后算账。
从古至今,还没听说哪个权臣,能有好结果的!
如果主公真犯了糊涂,那他们无论如何,也得给主公劝回来!
“主公,朝廷给你送美人了?是不是黄琬这个老家伙?”
关键时刻,周泰这个滚刀肉挺身而出,言之凿凿:“主公你也知道,西施就是婊子养的!不说她睡过多少男人,就说吴王夫差对她那么好,她还睡死了吴国,这还是人吗!”
陆远怔了怔,看着带着伤势大言不惭的周泰,一时无言以对。
他还从未想过,此事怎么牵扯到美人身上了!
而且他当务之急,是要看刘协态度。
如果刘协愿意迁都,那就赶紧让出洛阳。
如果刘协不愿,那就换个天子,继续迁都。
无论如何,此事不容置疑。
“主公,这就是咱们家乡的事,前车之鉴啊!”
周泰却是喋喋不休,慷慨激昂:“末将今日就要效仿伍子胥,死谏……呃不对,劝谏!等末将回了会稽郡,就把那些西施的牌坊砸了!省得那些蠢货还总去纪念,把这婊子当榜样!”
这是他的最大硬伤,没文化。
即便有心劝谏,也只能翻来覆去,从家乡的事下手。
毕竟西施的牌坊还在,还总有蠢货去祭奠,这事儿差不了!
“你……如果不愿回去养伤,就在这克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