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可盈不可置信地拍桌子站起来,她又问,“他们去了民政局?”
电话那头的话让她的脸色越来越冷,她挂了电话,冷冷地望着窗外,既然没有转圜的余地,那么就鱼死网破,既然不让她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
盼盼的病情愈显,距离手术的日子越来越近,就连一直没有出现的楚琉白也回来了。
而老天似乎总爱跟他们开玩笑,就在手术前日,盼盼跟顾可盈都丢了。
方侯都快把医院翻过来了,可没有一点踪迹,顾可盈这些日子都没有资格跟盼盼独处,直到昨天才在隔壁病房住下。
“没关系,他们跑不了的。”方侯掩饰着自己的慌张,把秦漫按在怀里安抚,“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之前我一定会把他们找到的。”
秦漫哭着点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她只有相信方侯。
她在盼盼病房看着整齐的床铺发呆,忽然,“叮”的一声,手机蹦出一条短信,她看到短信内容,腾地站起来,顾不上什么,匆匆跑了出去。
出了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坐上去,“快,XY学院。”
司机迟疑,确定似地又问了一遍,“XY学院?那学院十几年前就关门了,那地儿可偏了,荒无人烟的,你去那做什么?”
秦漫什么也没说,拿出一把钞票拍在他面前,司机看了她一眼,踩了油门飞驰而去。
秦漫坐在车里,忧心忡忡地捂着手机,看了一眼又一眼,突然又开始掉眼泪,她捂住嘴静默地哭。
司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问,“姑娘,你不是想不开吧?你长得这么漂亮,跟明星似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秦漫没心思搭理他,只随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想不开,一心只想着手机上的那句话:一个人来城西XY学院的仓库救你儿子,不许有第二个人。
字字句句都让她的心吊起来,甚至来不及思考,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盼盼不能有事。
刚靠近学院,秦漫就让司机把她放下,她自己一个人走向那个学校,绕过荒芜的教学楼,杂草丛生的操场,她小心翼翼地向着仓库走去。
在一个破旧的大仓库前面站住,秦漫攥了攥拳,推开了大门。
咣当咣当的巨响之后,仓库露出一个一人可通的缝隙,里头都是发霉和柴油的味道,她走了进去,环视一圈,只见一些杂物的架子后面恍惚有人影。
那边的人自然也听到了门口的声响,静默了一会儿,只听见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啪嗒啪嗒”,离她越来越近。
她动也不敢动,只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望着声音来处。
“真不知道说你傻还是天真,竟然真的敢一个人来。”顾可盈在她面前站定。
“盼盼呢?”秦漫问。
顾可盈笑着转过头走,边走边说,“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不离开,我是不会救你儿子的。”
秦漫盯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
顾可盈继续道,“没想到你不但回来了,还成了光明正大的方太太。秦漫,咱俩纠缠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就是阴魂不散?当初如果没有你,现在在方侯身边的人该是我的。”
听不到秦漫的回应,她又重复一遍,“该是我的。”
“顾可盈,这是我们的恩怨,跟盼盼没有关系。”秦漫忽然开口,心口生疼,直勾勾盯着杂物处,盼盼在的地方,她害怕又心急,害怕盼盼出点什么事。
顾可盈突然暴怒,“没有关系?要是没有他,方侯怎么会不要我?你们母子俩,都跟我有深仇大恨!你可知道,你离不离开我都是不会救你儿子的,你就是死了我也没想救他,他就是你扎在我跟方侯心上的一根刺,哪怕你死了,我们都不得安生,我本来想着让他自生自灭好了,可是方侯他监禁我,他逼我救那个孽种!我死也不会救他!”
话音未落,早就走到架子后面,然后秦漫就看到了盼盼,小小的人儿被捆在沙袋上,满身脏污,灰扑扑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他的眼睛此刻禁闭着,眉头皱起,似乎做了不好的梦,看得秦漫不由胸口一痛,落下泪来,她再顾不得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盼盼!”
盼盼似乎有所察觉,挣了挣,缓缓睁开眼,看到秦漫,眼泪唰就掉下来了,他张开嘴,“妈妈!”
秦漫慌乱点着头,把手伸到他背后去解开绳子,她心里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怎么说,她不知道她儿子经历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要尽快把盼盼带走,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离开这个疯女人。
解放了的盼盼扑进她怀里,呜呜地哭,秦漫抱着他也难受得掉眼泪。
忽然一声巨响,秦漫回头,只见仓库的大门关上了,而后又有金属碰撞落锁的声音,顾可盈在外面用锁链把仓库的大门锁上了,整个仓库失去了最亮的一道光芒,又有一道橘红的光瞬间亮开,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