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泽的眼睛睁大,沉默了许久提出反驳:“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文件袋里的东西是裴呈璟做的,顾淮直接说:“裴总亲自查证的东西,不会错。”
更致命的是,已经有几个合作方偏向了沈方泽,明确提出今年年底合约到期就不续,时间和意图完全对得上。
股东们拿到这几页纸的时候都露出愤怒的表情。
他们手里的东西不完全是商业背叛,而是裴呈璟从各个方面分析,每一个不续约的合作方们的行动轨迹。
沈方泽在壮大自己,合作方们离开后项目青黄不接,民耀一撤,海外部门的收益给国内再供血,沈家要吞了裴家。
沈方泽甩文件:“一派胡言!”
顾淮一点也不急,继续讲PPT:“最后一个部分,前几天矿洞事故,我是裴总的特别助理,理应第一个被追责,我接受。”
裴知希的表情一愣,每个股东倒是没有其他反应。
顾淮环看了一眼,解释:“当时处在去矿业现场视察阶段,因为存疑,我和裴总擅自采取风险行为,确实违反工作纪律,我没有提出安全建议,应该受到处罚。”
他把所有的责任揽下来。
会上有几个人都点头,第一次正式看讲PPT的特助。
但顾淮不会不挣扎地接下责罚,说:“在去视察前,以及过程中,我和裴总确实没有接到过销毁矿洞的通知,甚至在那天下午,还看着矿洞被正常开采。”
“那是最后一次开采,”沈方泽解释,“作业很忙,内部完全通知到位了,而且矿洞填堵在晚上,通知与否都不是问题。”
他阴沉的眼睛亮了亮,像是抓到了某个攻击点:“倒是你俩真的很奇怪,大半夜还去荒郊野岭,早就听说,你和裴总的感情有些古怪了,那样危险的地方,说带就过去。”
“我和你之前有过矛盾,”沈方泽居然说这个,“你和他上司下属的,情感不轻也不清,有什么不是说一句话的事?”
裴修渊和林妜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股东们的表情也是各有学问。
顾淮盯住沈方泽,先吸口气的是裴知希,低声:“不是吧,开会说正事呢,他干什么提这些?是不是有病?”
顾淮完全不接招,眼神锐利,狠抓重点,问:“最后一次开采?那就是说,这个矿洞真的就是矿业原料出产洞之一了?”
沈方泽的眸子一愣,攥住手。
顾淮点头,追加问题:“沈总,民耀珠宝板块的矿料,确实有部分处于这里面是吧?”
显然,比起八卦,在顾淮前面的铺垫下,股东们已经锁定了利益疑惑。
他们此时才不关心裴呈璟是不是和下属搞上了,真正关心沈方泽这小子是不是真起了歹心要吞并裴家,那他们在景兴的利益将会得到重击。
每个人都目光灼灼,像是要把沈方泽的心口烫出一个洞,看看里面跳动的心脏是红的还是黑的。
会议室寂静、沉重。
半天,沈方泽的背绷起来,回答:“……是。”
顾淮嘴角勾起,再出声,把视察结果简单明了地过了一下,开始讲述矿洞里的发现。
“刚才讲的时候,有块标号①的矿料,”他又把图片亮出来,“这块料子我最相信,因为是和裴总在矿洞里发现的,也是我的警察朋友找专业人士检测的。”
矿料结构被详细记录。
次等货被展露得十分清晰。
沈方泽开始急于辩驳:“开采的料子都是好的,留在矿洞里的能有什么好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