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要不然他一个鲜花过敏的人从哪儿了解的渠道?
沈颐乔放下最后戒心,视线越过他肩线往后,好像是向知南来了。
她抱歉作别:“男朋友来接我,我得先走了。”
“那回见。”周沉毫不介意地说。
待向知南三两步跨上台阶时,周沉已经回了车上。
玻璃隐私性极好,从外看不透里面分毫。向知南往车停的方向瞥了一眼,刚才与沈颐乔说话的男人莫名让他感到危机。
“姐姐刚是在和朋友说话吗?”
称不上是朋友。
沈颐乔解释:“是之前工作时的采访对象。”
他大狗似的凑上来:“那我呢?我也是某次工作时的采访对象。姐姐也是跟别人这么介绍我的吗?”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分明写着醋意。
沈颐乔无语:“你怎么谁的醋都吃?”
阳光盛,天气正好,一切没什么不对的。
直到此刻再想起。
别有用心,这四个再次印在脑海。
沈颐乔抿了下唇,稍退一步。脑海中刚刚组建起来的、关于周沉的拼图又变得模糊。他依然是周沉,五官是,身形是,举手投足间的矜贵亦是。但关于他的那张拼图却需要重新组建了。
见她后退,周沉下意识伸手。
视线被巨大一捧白玫瑰阻挡,他捞了个空。
心口忽得不安起来,周沉想上前,理智却阻止了他。
他看得懂沈颐乔的视线,她此刻正在重新审视他这个人——一个潜伏在身边、早就蓄谋已久的小人。
而他,面容紧绷,胸腔里那颗心脏毫无规律地乱撞。
以继承人的身份被培养,接受众多目光审视的时候他没紧张过,创办微澳从头做起再难再累的时候他没害怕过,却在这么一个将来回顾人生或许都提不上名头的细小节点里、时光流动的缝隙里,他心跳如擂,生怕随时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