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宇文护是装病,看来,跟着他,还可大有作为!
宇文护望着下立二人,凌利眸光全是探究,淡笑道:“你二人可知我生病?”从他装病起,这两个人没少在他府门前出现,这也是他今日将他们唤来的原因。
王鹤迟疑未答,杨素立刻点头道:“回大冢宰,小人知道!”
宇文护不料他答得如此坦然,扬眉问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见我?”
杨素上前一步,抱拳道:“回大冢宰,伐齐一战,我们虽然中齐军诡计失败,可是山谷中大家共经患难,大冢宰爱兵如子,我杨素早已决定,此生此世,唯大冢宰马首是瞻!”
王鹤被杨素抢了先机,连忙点头道:“大冢宰,小人也是!”
宇文护听杨素说得情真意切,倒也有些动容,转念再问道:“你们可曾想过,我既生病,如今为何又安然无恙?”
王鹤一窒,又说不出话来。
杨素只是微微一默,抬头向宇文护望了一眼,这才试探着回道:“回大冢宰,小人是想……是想大冢宰痛失爱子,一时心灰意冷,不愿过问朝政,才……才会装病……”说到后句,心里终究有些不稳,不禁有些忐忑。
王鹤闻言,却暗暗心惊。
宇文护装病,这可是欺君之罪,这杨素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就不怕宇文护杀他灭口?
眼看着宇文护一脸冷肃,二人心里正在暗暗打鼓,却见他突然哈哈大笑,点头道:“不错!不错!果然是男儿赤胆!只是,此事极为隐秘,你就不怕我杀你们灭口?”
王鹤大惊,“扑通”一下跪倒,连连磕头,颤声道:“大冢宰饶命!”
杨素微一迟疑,也跟着跪倒,却向上拱手,朗声道:“大冢宰若不愿我二人得窥天机,大可对我二人置之不理,如今既然命人将我二人唤来,大费周折,总不会是为了我二人这两条小命!”
宇文护微怔,注视他片刻,这才又笑起来,点头道:“好!好!有胆有识,才配跟着我宇文护!”说完向赵越微微摆手。
赵越上前,送上两个钱袋,含笑道:“二位兄弟日后就是自己人了,从此效忠大冢宰,事成之后,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杨素、王鹤大喜,连忙谢过,立誓效忠。
看着护卫送二人离去,宇文护起身,踱到廊下,看着鸟笼中已死的鹦鹉,眸中透出一抹阴冷,淡淡道:“时机已到,你传令凉州的那队人马,可以依计行事了!”
这只鹦鹉,服的是和宇文毓相同的毒药,鹦鹉一死,宇文毓也已离死不远!
赵越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嘴角勾出相同的冷意,躬身领命,快步而去。
徐卓带来的消息事关长安的安危,杨坚等人不敢怠慢,高颎带领暗卫军一个小队,乔装出城暗察。
本来以为,调兵的人若有所图,必然行事诡秘,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眉目的,哪知道不过两日,高颎当真抓了四名凉州口音的商人回来,将一封调兵文书往杨坚手里一拍,皱眉道:“果然是凉州的兵马,在他们房中还查出官制的兵刃,只是任我们如何审问,都坚决不说是何人调兵!”
杨坚脸有忧色,摇头道:“暗卫军也查到,近几日有不少生面孔趁夜出入晋国公府,若说此事与宇文护无关,也未免太过巧合!”
独孤伽罗一边烹茶,一边听二人谈话,此时突然道:“高大哥,那四个人假扮凉州商人,你如何瞧出破绽?”
高颎“嗨”了一声,摇头道:“那几人口音极重,我们本就已经留意,哪知道他们说到什么窖子里的姑娘,竟然动手,一瞧就是习练有素,哪里是什么商人?”跟着将如何在驿站遇到四人,如何探问他们的底细,又如何激四人动手的事,细细说一回。
独孤伽罗皱眉,低声道:“凉州的兵马秘密调来长安,不但轻易被我们察觉,他们还假扮商人,跑去驿站招摇……”说到这里,骤然停住,看看高颎,又看看杨坚,一字一句道,“不对,这里有鬼!”
“怎么?”两名男子同时挑眉。
独孤伽罗摇头道:“这几人所作所为,若说是凑巧,更像是故意要引起高大哥注意。若果然如此,他们此举一定是想吸引开我们的注意,用来遮掩他们真正的目的!”
不只如此,还好巧不巧,房间里藏着兵刃不说,还有调兵文书!
被她一提,高颎、杨坚二人同时一惊,互视一眼,都微微点头,同声道:“声东击西!”
想明白此节后,杨坚一跃而起,快速道:“我立刻命人出城,查探旁处兵马有没有异动!”也不和高颎客套,随意将手一拱,而后径直大步而去。
高颎也跟着起身,冷哼道:“我就不信,重刑之下,他们真的能死扛到底,这幕后之人,非查出来不可!”说完向独孤伽罗拱一拱手,也大步出府。
两个人说走就走,片刻间走得无影无踪,独孤伽罗看得好笑又无奈,轻轻摇头,慢慢替自己斟上一杯茶细品,思绪却不禁在刚才所说的消息里徘徊。
如果凉州兵马当真是个幌子,背后要掩盖的,必然是旁处的兵马。可是,只有城外的兵马又如何举事?
想到这里,她不禁微微皱眉,凝思间,一个念头在脑中升起,失声道:“糟了!”霍然站起,连声命人备车,快步出府,直奔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