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眉儿心中一急,忙上前接住萍妃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张小脸写满了担忧,目光却带着愤恨直射向夕若烟。
直视眉儿投来的愤恨目光,夕若烟却是一笑,缓缓蹲下身去,仔细收拾起散落在地的书籍。
抬手轻抚掉书上的灰尘,夕若烟将其小心放好,而后转过身来,凝着萍妃一脸的惨白,缓缓开口。
“萍妃娘娘,你我本无怨无仇,不管因为什么让你如此憎恨于我,可我想要告诉你的却是,在这宫里,我不求皇恩,也不求富贵,就只想好好地在这里生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哼!”
萍妃冷哼,一把推开搀着自己的眉儿,方才的隐忍早已经消失不见,此刻看着夕若烟,对她的恨,也毫不保留地表现了出来。
“你说得倒是好听,不求皇恩?那你那晚中了催情香,又是谁帮你解的?”萍妃冷冷一笑,眸中丝毫不减对其的憎恨,“皇上待你,又岂是单单对待一个臣子该有的宽容?你生病,皇上着急万分,不但让太医们悉心诊治,还亲自前去景祺阁探望。可是皇上待本宫呢?他待本宫远远不及你的半分,你又怎让本宫不恨?怎么不恨?”
提及那晚之事,夕若烟微微沉了脸色,秀眉紧蹙,却不言不语。
那晚的事情与她而言是个侮辱,她不愿对任何人提起,也不愿自己再去回想,而北冥风也了解她,所以从来不在她的面前说起,可是即便如此,却并不代表,那从未发生。
那一晚,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倘若那时北冥风没有及时出现,她是真的会自刎当场。
因为在她眼中,生命,远远没有清白与名声来得重要。
与其让她被毁了清白生不如死,倒不如自行了断,也绝不受旁人糟蹋。
索性那晚救她之人是北冥风,她虽然恨,却可以忍。
本已经强压于心底的恨,因着萍妃这一番话而再一次浮出水面,一如她心口的伤疤再一次被人无情地揭开,暴露在阳光下忍受着痛楚。
萍妃说恨,可她更恨。
锦袖下的手握成了拳,半晌又缓缓松开,在后宫之中,她得到的最大启示,便是凡事要忍。
敛尽眸中恨意,夕若烟轻抬眸华,勾唇,掀起一片冷漠,“不管娘娘你怎么想,与其整日勾心斗角,设计陷害,倒不如学得放宽心,至少这样,说不定还能够挽回皇上的心。”
嘴上虽是如此说着,可她却明白,只要后宫有女人存在,就不可能存在什么平静。
今日会是萍妃,明日也可能会是别人。
其实她要的很简单,只是平静而已。
“呵……”萍妃嗤笑一声,摇摇头道:“晚了。夕若烟,本宫原本还在想,倘若我们化敌为友,是否会改变现在的局面?可是现在本宫不这样想了,本宫要你死,只有你死了,这后宫,才不会有人与本宫争。”
倾城的娇颜下,掩藏着的是狰狞恐怖的面孔,萍妃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心智,心,在一点一点地被仇恨侵蚀,终有一刻化为恶魔。
女人的嫉妒心向来是最为恐怖的,夕若烟深知这个道理,眼见着萍妃已经几近疯狂,为了不逼着她做出任何丧失理智的事情出来,此刻,她选择了忍耐。
“呵呵,呵呵呵……”
萍妃疯狂的笑着,眼中明明有着恨,此刻却是笑得那样的放肆,那样的一反常态。
如此尖锐的笑声让人听来,无疑不是在听着一道十分刺耳的鬼魅夺魂铃,不禁叫人后背都起了一层粟粒。
“娘娘……”
惊异的看着眼前的萍妃,眉儿心中担忧更盛,想要上前去搀扶萍妃,可就在手刚触及萍妃衣角之时,便已经被用力推开,整个人毫无防备,随即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别碰本宫。”
萍妃怒喝,霎那间变得更加疯狂,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眉儿与夕若烟,警告中带着恨意,最后,一偏头,视线竟落在了桌上。
夕若烟见之心中大骇,刚要上前,无奈却晚了萍妃一步。
见着萍妃一把抢过案桌上的匕首,夕若烟心中警铃大作,迅速躲开,这才避过了萍妃挥来的一刀。
没想到萍妃会突然变成这样,夕若烟面色苍白,目光紧紧地锁在萍妃手中的匕首上,只怕一个不注意,会再次迎来萍妃的袭击。
“娘娘,娘娘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