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波惊诧地看向琮玉,沉默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琮玉倒很淡然:“康巴的汉子,泰山的男人,不都这么说吗?”
吕波懂了,眼角还有余惊:“这你也信啊?”说着看向那几个康巴人:“你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吗?”
“不知道。”
“消费的。”吕波说:“这是一家子,应该是在牧区生活的没有被汉化的藏人,配饰都是上好的东西,估计很有钱。牧区就是大山里的草场,他们放一年的牦牛和羊,养一年的马,挖一年的虫草,入冬前卖一部分,往少了说卖个几万,几十万,往多了说百八十万。”
“这么有钱?”
“你看他们穿得绫罗绸缎似的,其实一年没洗澡了,进城就是来包洗浴中心洗澡的,还康巴的汉子呢,你下得去嘴?”吕波说完,忍不住问了句:“你到底多大?”
“十八。”
“真的假的?”
琮玉没答,冷不防反问:“你那开茶楼的大哥,是什么人?”
吕波被转移了注意力:“怎么了?”
“我看这条街的店都是邱文博的,连在一起像条龙脉,你大哥这茶楼正好切了它的龙头,是邱文博不信风水呢,还是你大哥有本事啊?”琮玉口吻不怎么在意。
吕波没立刻答,吃了口串才说:“我都叫大哥了,肯定是在焰城说得上话,不然我也不能介绍给你。找他送你进霓月错不了,熟人通关系,待遇肯定比那些拐骗来的好。”
“嗯。”
吕波又说:“以后这些事,你问问我得了,别到处打听,焰城看着一片祥和,其实暗潮涌动的,不知道哪个时间哪个下水口就又发现死人了。”
“焰城经常死人吗?”
“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你觉得呢?”
“这海拔没多高吧?”
“三千。”
“我没有高原反应。”
“那是你没剧烈运动,不过听我大哥说,你从四川来,要是四川西部,那应该能习惯这边的气候。”吕波喝了点酒,比平时还能侃:“四川的妹子都水灵,云南的也好,这边出来嫖的,就好这两口,所以这些个涉黄的场所里这两个地方的美女多。”
“她们是自愿的吗?”
“有的自愿,有的就是被拐来的。”
“九姐人好相处吗?”
吕波放下瓶酒杯:“九姐原先是个良的,她男人之前跟邱文博干,运货的时候从车上掉下去摔死了,邱文博说他做贼心虚,借着这由头把九姐扣在了霓月,九姐就这么下海了,干了个大几年才被提拔当妈妈。”
“她跟乐渊是什么关系?”
吕波抬起头:“你还打听了这个?”
琮玉没说话。
吕波说:“没关系,据说九姐当了妈妈就不接客了,这个据说是发生在乐渊从监狱出来以后。都说他们有点事,但我觉得乐渊那种人应该早就看破红尘了。”
“他坐过牢?”
“收账的时候打死了人,没两年就出来了,出来照样拼拳头。有邱文博给他兜底,杀人也就关几天,你入了那行,保不齐还会跟他打上交道呢。听我的,离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疯狗远点。”
“是吗?”琮玉看向马路对面的烟酒店门口,话说得漫不经心。
“你也别嫌我话多,我是看你人生地不熟,又死了爸爸,怪可怜的,跟你说点实话,过段时间我回到甘西,咱们估计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吕波弃了啤酒瓶,喝了口烧刀。
琮玉收回眼来:“你人还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