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玉接过来,合同封皮上的G63让她猛地望向乐渊,大G!
乐渊转过身,问她:“不走磨蹭什么?”
琮玉被食盒的塑料袋勒得手疼,拎着改为抱着,把合同和单据收好,放进棉衣口袋里,脚下追上乐渊,与他并排着往外走。
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琮玉在乐渊身边仿佛一个吉祥物挂件,尤其她双腿拼命倒腾只为不掉队的样子,更像。
刚招待完客户的女销售走过来,看着远处两副背影,问留下的销售:“乐哥和谁?”
“不知道。”
“女朋友?”
“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乐哥原先那辆和泉开了五年,这个小女孩出现后,他换了辆大G,高配。”
女销售深呼吸:“没有那个命。”
“都没有。”
店内到提车点这一小段距离,琮玉抬头看了乐渊七八次,两点的太阳正大,光很足,风也不小,吹得他头发乱舞,下颌骨被隐于风中,没有被遮挡的鼻梁骨与光圈的碰撞,就像肉眼下的地平线。
一直觉得他是西北的汉子,有时候又隐约发现他身上有跟她一样的都市气息,和其他土生土长在甘西的人不一样,他对北京和上海没任何好感,她偏见地以为,只有在这两个城市待过的人才会有这种情况。
直到前些天,她翻看陆岱川以前写的信,里边提到,陈既生在澳门,母亲是北京人,十六岁那年父母离异,他跟了母亲,投亲迁入北京,同年考入工程大,大二休学入伍,成为一名执行反恐□□等特殊勤务的武警……她终于知道,乐渊确实不是西北人。
陆岱川在信里写,希望十六岁的琮玉也可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坚定地选择。
那天,琮玉格外想家,就没去遛狗,坐在沙发反复地观看动物世界。乐渊回来的比往常都早,坐在餐桌前,陪她看了半宿。
这种时候多了,琮玉渐渐忘记了原先跟乐渊相处的自己,对自己的认识也慢慢没那么清晰了。
每每觉得自己奇怪,她都会问自己,为什么这么信任乐渊,为什么他在身边她就能感受到巨大的安全感?明明从没有一刻把他当成长辈,当成爸爸的同事……
是因为军人的身份吗?
是吧。
就像对陆岱川,不管他之于岗位、人民付出了什么,他永远对不起她和她妈妈,但她还是不远万里来找他泼洒的那掬热血。
她知道,取舍是生存不能避免的问题,如果陆岱川没有选择保护更多人,那未来他的妻女遇难,也不会有人选择保护她们。
但有时候她又会疑惑,她对乐渊的无条件信任真的只是因为军人的身份?
好像有点牵强。
终于走到提车点,乐渊先给琮玉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琮玉回了神,利落地上了车,对后上车的乐渊说:“去哪儿?去兜风吗?”
“去车管所上牌。”
“哦。”
车牌由4S店代办,早预约过了,乐渊只需要把车开到车管所,当下就能安装好。
这个过程花费了半个小时,车牌上好,乐渊带琮玉去了商场。
琮玉透过车窗往外看:“你买东西啊?”
“下车。”
琮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跟着他上了三楼,见他不再往上走,她猜到了,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不是要给我买衣服吧?”
乐渊没说话,走进一间女装店,指着进门模特身上的羽绒服:“拿一个她的号。”
虽然琮玉已经猜到了,但当导购把那件白色的羽绒服递给她,她还是停顿了一下才接过来,走进更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