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皇冠陆放沿着西南线,从青木山脚出发前往央吉山。烈日下,哈次湖无垠的冰面泛出金光,但很快,阴云蔽日,前路无光。
老何开了几个小时车,有些腿软,小妃注意到了,把自己U形枕递给他:“套腿上。”
“管用吗?”老何怀疑。
“那还给我!”
老何嘻笑了声,套上了。
琮玉坐在副驾驶,因为要指路。后座是老何和小妃,都是矿产公司员工。
小妃问琮玉:“真没指错路?他们干吗往这边走?”
琮玉不知道:“反正在县内时一路上问,见过的都说是这么走了。”
“要是他们也没看清楚,那咱们不是走错路了?”
琮玉看着地图跟他们说:“过了哈次湖是图丹,毕迎光那伙人中有一个老家在那儿。但我觉得他们没看天气预报,不知道等会要下雪,所以有可能被困半道。”
老何不知道是开车开久了萎靡,还是被琮玉几句话说得思路不清,半天才接:“要起雾了,我觉得咱们也有可能被困半道。”
老秦说:“不是给公安厅打电话了吗?咱要是断了联系,洲上航警就出动了。”
小妃拉了拉腿上的毯子,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这场雪不小啊,但愿顺利吧。”
老何听她这么说,怂人也烦闷,完全忘记自己是为什么答应老唐跟琮玉出来。别到时候常蔓人找不到,他们还被撂在了半路,打开窗户缝,点了根烟。
老秦问他要:“给我一根。”
老何把烟盒递给了他。
小妃被窗户缝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能不能把窗户关上?冷!”
老何猛抽两口,把烟屁股丢了,关上窗户。
老秦见状,又把烟盒还给他。
车内气氛逐渐微妙,无非就是有些人觉得自己这趟挨冻受累不值。
车越来越慢,琮玉提醒老何:“开不了就换人。”
老何面子被抹,硬着头皮说:“谁说我开不了?”
琮玉看了眼手机,无服务,也不知道陈既回消息没。
过了会儿,老何像是咽不下被琮玉怼的气,阴阳怪气起来:“这常蔓,跟了邱总,有钱又有地位,多享福,非出来浪,把自己浪没了吧?”
小妃先不爱听了:“你这说的什么话?”
“就是觉得这大冷的天出来找她,脑子进水了。”
小妃掀起腿上毯子,照着他脑袋抽了一下:“那是人命啊!”
“咱几个就不是人命了?她要是在旅馆待着,能被绑走吗?”老何不耐烦地捋了捋被小妃抽乱的头发:“老唐也是搞笑,琮玉也没说让咱们来,他就替咱们做主了。又下雪又发大雾,他自己怎么不来?”
“她想被绑走啊?你这跟受害者有罪论有什么区别?”小妃火大。
老秦劝她:“行了行了,别说了别说了,都出来了,这会儿再说别的有意义吗?”
“出都出来了,也没说回去,还不能发泄两句?”老何那半根烟把脑子抽坏了:“现在这女的就是作。”
小妃收不住了,像只被捻了尾巴的猫:“要不是你们男的吸毒、赌博,一天到晚违法乱纪无所事事,就想着天上掉馅饼,当街把人掳走,用得着一行人大冷天出来找人啊?”
老何听她这大嗓门就烦:“能不能别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