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玉没在乔枝那儿吃饭,正好常蔓打来电话,她也就借口离开了。
她走在马路上,高高的坡,尽头是高高的门。进入那道天门,就到了西塔坡。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一百多个遗址。
事实上,再浓郁的文化底蕴,都盖不住人皮下的丑恶灵魂。
怀璧其罪,西塔坡的原罪就是有那么多墓群,然后它就被掏空了。
走着走着,她鼻子被冻红了,眼睛被风吹得进了沙,想从包里拿纸巾,看到手机屏幕亮了,拿起来,发现陈既打了十几个电话。
她皱着眉翻转手机,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摁了静音……
她给他回过去,他秒接:“哪个科室?”
“什么哪个科室?”琮玉问完就反应过来了:“你在医院?”
“嗯。”
“我快到酒店了。”
陈既那头停顿了一下,没问怎么回事:“马上回。”
电话挂断,琮玉差不多走到了酒店门口,在隔壁的水果店买了点水果,再到药店,买了两盒三支装的安全套。
她想先上楼来着,但想到宫所医院离这也不远,就在门口等着了。
陈既开车回来,看到站在酒店门口石柱旁的琮玉,鼻子、眼睛、嘴唇都冻红了还微笑看他,刀般的眉毛好像再不能对他展露锋利了。
陈既的眉毛却柔和不起来,大步走过去,牵住她手腕,走进酒店。
直到进电梯,陈既拉起她双手检查:“医院干什么?”
琮玉给他检查:“我下午吐了,去看看是不是怀孕了。”
陈既的身子微僵,俊脸突显一点区别于平常的神情。
琮玉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当下觉得玩笑过头了,站好身子,牵住他的手:“去找人的,我没事。”
陈既最后只“嗯”了一声。
琮玉还以为陈既生气了,想着进了门哄一哄,门还没关上,陈既突然转身搂住她,很用力,她没防备,稍微有那么点惊慌。
陈既掐她的手腕:“别骗我。”
琮玉惊没了,笑了下,搂住他的腰:“骗的就是你。”
“你不怕我被骗多了不信了。”
“不怕。”
“那就是不在意。”
琮玉摇头:“因为我知道,你被我骗一万遍,也还是会一万遍相信我。”
“别架我,已经不信了。”
琮玉不闹了:“不会骗你了。”
“说话有准度吗?”
“嗯。”琮玉突然有些乖巧。
陈既低头看着她,忍不住拨了下她的头发,如果不是见过她凌晨穿着他的布夹克在阳台椅子上靠着,光着的双腿跷起在小圆桌,一手夹着烟,一手刷手机,冬天的风不断吹乱她的头发,他会以为,她还如三年前。
琮玉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安全套,放进他口袋。
陈既皱眉:“什么?”
“螺纹,平滑,触手,标称最大号。”
陈既眼神向下,看着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