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明玉师狂笑道:“当年你们青云寨天狼三十六骑贪图我们明家的家业,趁我们返回祖家祭祀之日,在重阳节那天杀入明家大院,尽屠护院天行镖局的八十三人,还有我们明家二十五人,我最小的弟弟仅一岁,我最年幼的妹妹仅十三岁,你们都不放过……你们既然能够做得下如此灭绝人性之事,为何今日却象缩头乌龟般不敢承认呢?”
曾汉持冷哼道:“明护法,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本座见你一个女流之辈,一直不想跟你计较,不过你丈夫的长空帮输了便是输了,你妄图将这些无妄之罪加到我头上,也不能改变他落败的局面。”说罢,他转身向着怔在一旁的纳尼克道:“纳尼克,现在七海天王的投票还算数吗?”
纳尼克这时才反应过来道:“自然是算数的。”
曾汉持听了,狞笑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不将这个疯婆子擒下?还要继续让她在这里混淆视听,狂吠乱咬呢?”
纳尼克犯难了,因为他现在虽然是大会的主持人,但明玉师不仅是山海宗的护法,而且还刚刚嫁给了长空帮高书云做为妻子,现在忽然要他得罪两个大帮,把这个这么重要的人拿下,虽然他的手下也有不少高手,但这些得罪人的事,能少做就少做吧。所以他也支吾着没有言语了。
曾汉持见自己虽然投票领先,而且已经是七海天王事实上的继任者了,但却什么人也指挥不动,不禁大怒道:“若本座连个疯婆子都奈何不了的话,那我们巨鲸帮还能在江湖中立足吗?来人,给我杀了这疯婆娘,取其首级者,我封他做副帮主。”
他这句话一出,巨鲸帮的帮众又再踊跃起来,唯有吴三(段玉皇)和林山河动也不动。
高书云在旁边听了,冷哼一声道:“我看有谁敢动她!”手一挥,他身后的长空帮众人一下子便冲了上去,拱卫在明玉师周围,将她保护在圈中。
明玉师环视了一眼场中情况,知道单凭她单人之力,绝无报仇的可能,便忽地大声道:“姥姥,你真的不想再见侄孙女最后一面,再帮侄孙女一个忙了吗?”
她这句话是对着花云妃说的。
花云妃闻言,淡然道:“玉师,姥姥只恨不得与你朝夕相处,只是你也要懂得行事分寸啊,莫要错怪了好人,曾帮主又怎会是当年屠尽你全家的天狼三十六骑中人呢?”
明玉师惨笑道:“每个奸污我的人,玉师都最清楚了,姥姥难道还要细问吗!”她这样说着的时候,一边便朝花云妃缓缓走过去了,众人在未明了情况之下,也没有人出来限制她的行动。
明玉师来到花云妃面前,她轻轻地拥住了花云妃,贴到她的耳边,细细地说了一些话,她说的话语是如此的轻,就象是蚂蚁的喁喁细语,即使是站在她们身边的人都听不清楚。
但段千仇听得很清楚,以他现在的感知能力,即使明玉师说得再小声一些,他也能听得出来。
明玉师道:“如果你再不出手帮我杀了曾汉持,我便将你挟持崔成秀,利用我来控制高书云的计划全部说出来,到时我们两个一块完蛋。”
花云妃笑了,这种**裸的威胁本来只有她对明玉师用过,但是现在想不到明玉师却会反过来用来对付她。
她用一种极为凌厉而且不敢置信的眼神怒视着明玉师,但明玉师用一种罔顾一切的眼神回敬了她。
花云妃知道自己陷入了绝境,如果说控制高书云的计划还可以抵赖的话,那么崔成秀被她用慑魂术控制的事实则是一查便知的,她心中隐约有些恐慌,她苦心积虑布下的一个局,眼看就要被明玉师无谓的复仇心理所破坏,她又如何能甘心!
她忽地伸出了她的手,撮指如刀,朝着明玉师的心脏位置便插过去!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以她的出手速度,明玉师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段千仇离她们两人的距离不是最近的,不过他的真气感应是最敏锐,也是预判性最强的,花云妃的指刀插出之前,她身上的真气异动所显现出来的杀意,已经表露无遗。
花云妃一向以出手速度见长,就在她的手爪刺入了明玉师的胸膛,即将穿透她的心脏之前,明玉师忽然被人推了出去,避免了心脏被刺穿而亡的厄运,而花云妃的指刀则象碰到了一块铁闸一样,与一个拳头相撞在了一起!
段千仇的拳头!
花云妃的手指就象折断了一样地痛!
她禁不住惨哼了一声,人也从席位中跳了起来,一爪便撩向段千仇的咽喉。
但这一手爪也落空了,段千仇鬼魅的身法,根本令她无从下手。
见段千仇还活着,花云妃的心一下子就象石头从峰顶掉到了谷底似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痛。
“他竟然还活着!受了崔成秀全力一击,又受了自己阴煞玄风掌十成功力的一击,堕入大海漩涡之中,他竟然还能活着!”花云妃难以置信地看着功力更胜以往的段千仇。
“你是谁?”台上的众人见突然现身的段千仇一出手便将明玉师救下,不识他身份的人便大声斥问道。
段千仇站在高台的中央,面对群雄,朗声道:“我乃大靖朝河南道海事招抚使段千仇!此番前来本是打算面见崔成秀大人的,并非有意打扰诸位的七海天王推选事宜。”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因为在这个武林大会各个帮派的心目中,朝廷中人就是来断他们生路的人,是以段千仇一亮出他朝廷中人的身份,便招来了洞中几乎所有人的仇恨。
“杀了他!”已经有人在怒吼。
但却无人敢上前动手,因为众人都知道如果在这样的场合公然杀了朝廷的钦差大臣,等同于跟整个大靖朝宣战,天下间还没有哪一个帮派会蠢到犯下这种天下大忌!
明玉师捂着胸膛上仍在流血的创口,看着段千仇,惨笑道:“为什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