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妈的念叨下,公车就进了站,我妈这次没有拉我,而是直接抱着我飞快的下了车,老孙头背着小春娘也是飘下了车,紧跟在我们身后。
我妈没有抱着我进回家的那个车站,而是走到车站附近的一个有公用电话的小卖部,然后他把我放到旁边说:“小勇乖,站着别动,妈妈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说完我妈就拿起电话去拨号,那个时候我们整个村儿,也就村长家里有个电话,平时在外打工的村里人给家人打电话,都是打到村长家里,然后再让村长传达的。
所以当时我妈也是把电话打到了村长家,电话接通了就听我妈焦急道:“爱花姐,我家小勇好像是撞邪了,我现在带他回村里,你帮我通知下赵老黑,他不是会给人看坟地吗,或许能帮着我家小勇,对了,咱们乡上有没有看这方面厉害的人啊?”
那个爱花自然是村长的媳妇。
接下来我妈又和那边说了说了好多话,不过多半是求着村长媳妇能多联系几个“能人”去我们村,然后等我回去了,帮我瞧着点。
我妈在那里打电话,老孙头和小春儿娘仿佛根本听不到似的,他们看都不看我妈一眼,一人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心里已经泣不成声:“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我好怕。”
打完了电话,付了钱,我妈抱着我提着东西往车站里面跑,想要赶最近的一趟车带我回村儿,当然老孙头背着小春儿娘紧紧跟在我身后。
这次我们运气不错,进了车站,正好碰着一辆车要开,我妈就抱着我上了车,而车的最后位置还有一个空座,我妈就抱着我坐了过去,老孙头背着小春儿娘也是悠悠的飘上了车,然后冲着我妈抱着我的位置走了过来。
往村里跑的车基本上都是小巴士,所以车顶不高,老孙头背着小春娘的时候,小春娘的头就穿过了车顶,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老孙头背着一具无头尸体一般。
我顿时又想起小春儿提着小春娘头颅的那一幕,顿时心跳就飞快的加速,不知道搞的,身子也是莫名其妙的发气抖来。
我这一抖,把我妈就给吓坏了,她赶紧问我怎么了,我想说出我的感受,可是话到嘴边“我”说出的却是两个机械的字儿:“没事儿……”
我身体抖个不停,可语调却异常的平稳,所以我旁边的几个人都是惊讶地看向我和妈,我妈没空理会别人的眼神,不停的摸着我的头安抚我:“小勇,不怕,有妈在呢,没事儿,没事儿……”
此时旁边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就问我妈,我是不是给吓着了,或者惹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了,我妈先是摇头,然后有点头,同时着急地问那些年纪大的人有什么什么好办法能救我。
其中一个老头就说:“前年我们村里也有一个女娃子中邪了,后来还是给一个老道士才给看好的,画了好几道符才管用……”
我妈赶紧问那个老头:“大爷,那个先生是咱们乡里的吗?”
老头摇头说:“不是,听说是一个云游的道士,那时候正好过我们村儿,听说我们村儿有人中邪,就出手了,起初我们都以为他是骗子呢,可不想,他还真把我们村儿的女娃子的给瞧好了。”
我妈问他在什么地方能找到那个云游道士,老头就说,这他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妈只能无奈摇头,然后继续安抚我,而我这个时候身子也是渐渐停止了发抖,只不过我的触觉、嗅觉,听觉却在慢慢地的丢失,我有种感觉,我就要消失了……
而我妈看我的眼神却更加担心了,她疯狂地催促那个司机赶紧开车,司机跟我们是邻村儿,见我出了事儿,也不好耽搁,也就开车出了站了,然后开足马力往回开。
一路上不少人都过来瞧我的情况,也有几个热心的人不停的出谋划策,可终究什么好办法,最后甚至有人说,这个娃子,估计要瞎了!(方言,意思就是死,没了)
我后来听我妈我说,那个时候在车上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而且呼吸也是开始变弱,连我妈也是认为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