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药,敲响了裴景淮卧室的门。
过了半晌,门开了,裴景淮似是刚洗完澡,刘海顺在额前,发梢上还挂着水珠,他身上裹着一件深灰色的绸面睡袍,衣领严丝合缝的拢着,严谨疏离中,又透着丝丝慵懒:“怎么了?”
叶知让向后退了半步,把手里拿着的药盒递给他:“小叔,你试试这个,很有用的!”
裴景淮从她手里接过药盒,看了看:“谢谢,早点睡。”
“好,小叔晚安。”
说完,她却并没离开。
“还有事?”
叶知让低头捏着睡衣的衣角:“小叔……二叔还会为难你吗?”
裴景淮曲起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少操心大人的事儿,管好你自己。”
“小叔又不是别人。”叶知让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小声嘀咕:“我也是担心你,毕竟在苏城,和我最亲的人就只有小叔了,爷爷说了,我们是家人。”
裴景淮叹息轻笑:“小孩,用不着对我表忠心,就算老爷子不在了,我也不会赶你走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知让有些丧气:“算了,小叔根本就不懂。”她抬头满是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跑了。
裴景淮不解地皱了下眉,关上了房门。
他在床边坐下,拿起搭放在床头柜上的毛巾,擦了两把头发,手机叮的一声响了,他把毛巾随意盖在发顶上,拿起手机,是周木发来的消息,说他到家了。
裴景淮: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
周木:嗐,也没帮上什么忙,谈不上辛苦,行了,我洗洗睡了,回见。
裴景淮:回见。
回完消息,裴景淮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
回头时,他看见放在床边的那盒叶知让刚给的药,微勾了下唇角,拿起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裴景淮要去公司处理昨天遗留下来的事,临出门前,他看着乖乖站在墙角,眼巴巴瞧着他的叶知让,鬼使神差的问了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叶知让的眼睛瞬间亮了:“可以吗?”
裴景淮抬手看了眼腕表:“给你五分钟收拾东西,晚了,我就不等你了。”
叶知让忙是转身往楼上跑。
裴景淮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摇了摇头,他在门口的软皮长凳上坐下,拿出手机,处理起了昨天没来得及看的消息。
叶知让急匆匆上楼,换了身衣服,把摊放在书桌上没写完的练习册塞进书包里,又不知从床上哪个角落翻出来了一根黑色皮筋,胡乱束起头发绑了个低马尾。
她背着书包跑下来楼时,整个人都在喘,临到门口,又平地绊了一跤,一个踉跄,整个人窘迫得小脸通红,刚胡乱绑起的低马尾也半散不散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裴景淮像看表演似的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无奈叹息。
叶知让换好鞋,冲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叔,我收拾好了。”
裴景淮收起手机,起身:“过来。”
叶知让忙是走向他,在离他两步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小叔,怎么了?”
“转过去。”裴景淮的声音懒懒的,还透着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