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门钢太郎紧皱着眉头扬起手中的库因克重重砸向那坚硬的白色甲赫,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憋屈的战斗,敌人只是一味地防守也就意味着不存在露出破绽的风险,必须逼她主动攻击自己。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眼前的目标假装跟着真户先生去追击笛口雏实,笛口凉子出于担心女儿的想法必定会追上来,这时便是突破对方防御的最佳时机,可一旦选择这种做法,自己就变相承认了喰种具有人类的情感,这对他而言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情绪开始变得焦躁的亚门钢太郎不顾体力快速消耗,再次用沉重的堂岛12试图撞开笛口凉子的甲壳,但就在这时他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到天边似乎有某种闪烁的物体正在飞速落下,于是当机立断放弃目标迅速向后退开,下一瞬间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便被密密麻麻的锋利羽赫所覆盖。
“总算赶上了,你没有受伤吧凉子小姐?”
及时抵挡战场的雾岛董香看向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赫眼中充满了沸腾的杀意,恨不得能当场将对方大卸八块,但她现在更担心的是笛口母女两人的安全。
“你们是…快帮帮雏实,她被搜查官追着跑进隧道那边了。”
虽然帮助自己的神秘人戴着面具,但笛口凉子还是从对方的称呼和声音中认出了来者的身份,连忙说明状况向她救助。
“金木,凉子小姐可以拜托你吗?”
“嗯!”
雾岛董香将亚门钢太郎交给匆忙赶来的同伴解决,而拥有羽赫速度较快的自己则立刻赶往小雏实所在的方向。
“真户先生…可恶!”
分身乏术的亚门钢太郎此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神秘喰种沿着老师离去的方向追击,当初他们就不应该独自前来设置陷阱的,哪怕叫上负责驻守分部的草场和中岛先生也行,如果是罗森先生和卡列尼娜上等说不定能一举将敌人全歼。
“就此停手吧搜查官先生,我们没有必须相互厮杀的理由。”
可能是不想舍弃人类的身份,也可能只是单纯地害怕战斗,试图避免发生冲突的金木研再次犯了高级知识分子一贯的尿性,试图用妥协来平息这次事件。
“没有…理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亚门钢太郎无法理解地瞪大了双眼,难以抑制的怒火顿时涌上脑门,对方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将喰种所犯下的罪行一笔勾销。
“呃…我的意思是…或许喰种并像非您想象的那样,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可能还有工作和学校生活,您看…除了食物以外喰种和人类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面对搜查官愠怒地质问,金木研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一直谨记着芳村店长所说的话,自己既是人类也是喰种,或许他可以建立起双方和平对话的渠道,就算现在不行…也至少得让大家知道喰种并非只是毫无理智的怪物。
“开什么玩笑!你们喰种的食物可是人类!若无其事地杀掉无辜的人们,遵循自己食人的欲望,有太多孩子的父母都死在你们手上,你们可曾想过…被遗留下来的人他们的心情吗!?”
这番不可理喻的发言瞬间将亚门钢太郎引爆,他再也控制不住杀意挥动起库因克砸向对方,在这含怒一击之下哪怕是喰种也会当场毙命,而从未经受过任何战斗训练的金木研在即将被击中时才想做出闪避已经太迟了。
“凉子小姐?”
本能用双手护住脑袋的金木研迟迟没有感觉到武器落在身上的痛楚,他迟疑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向外观察,这才发现是白色的甲赫从后方延伸出来替自己抵挡住了攻击。
“我知道的…在我丈夫被杀的时候,在我女儿失去父亲的时候,我们至今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但每天都不得不提心吊胆地活着。”
笛口凉子脸上并没有愤怒的神色,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悲伤,她是那种只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从来不想去麻烦到别人的传统女性,所以说是软弱也好说是不敢抗争也罢,在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之后她依旧没有去憎恨人类,只是觉得这一切太过悲哀。
“少装模作样了怪物,你们根本体会不到人类的情感!这个世界错了…而让这个世界变得扭曲的,就是你们喰种!”
亚门钢太郎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当初和他一起被教堂收养的孤儿们全部被喰种伪装的神父所杀,但对方却唯独将自己留下养育成人,如果这是因为喰种对他产生了感情而不忍下手,那么自己因此得以苟活…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更加坚定了意志的搜查官双臂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隆起,再度重重砸向眼前难以摧毁的白色甲赫,但这次他并没有用尽全力攻击,而是虚晃一枪后趁机从侧边绕向后方试图直接将失去赫子防御的笛口凉子击杀。
“糟糕了!”
金木研这时才发现对方是假意攻向自己让凉子小姐进行援护,但此时再等甲赫回拢防守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也顾不得多想当即向敌人撞去,竟然以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体型将对方扑倒在地。
“放开!”
亚门钢太郎手中的堂岛12属于长柄双手武器,虽然对付喰种这类危险生物武器是一寸长一寸强,可一旦被贴身就很难以再对其造成伤害,所以他现在只能拼尽全力地用手肘砸向这个头戴防毒面具的古怪喰种。
然而金木研无论被怎么殴打都死咬住牙关不肯松手,因为在前来救援之前他就被雾岛董香特别交代过,只要可以让使得搜查官无法使用库因克,自己便能凭借喰种更有优势的体力拖到对方精疲力尽,更何况他现在还有同伴协助。
“对…对不起!”
砰——
“呃……”
脑后骤然遭受到笛口凉子攻击的亚门钢太郎意识模糊地摔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强烈的耳鸣和晕眩让他听不清周围的动静,只能感受到雨滴溅起落在脸上的水花,和仿佛被雨水浸泡着渐渐变得冰凉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