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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绛雪噤了声,静静站立在一旁。
她的沉默应当是一种无声的拒绝,谢清徵收回目光,抿了抿唇:“好吧,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我自己伤心一会儿就好了。”
莫绛雪冷冷瞧着她:“我没喜欢你,也没不喜欢你,你伤心或不伤心,都与我无关。”
谢清徵默了片刻,直白道:“可是我很喜欢你啊。你治好我的眼睛,把我从温家村带出来,我伤心哭泣的时候,你会弹琴安慰我,虽然可能是因为嫌我哭得烦人……我受的外伤,你都替我治好了,我的陈年旧疾,你也替我治好了……你心肠好,对我也很好,这个我是知道的。”
她不谙世事,喜欢二字,说得坦坦荡荡,全然不懂含蓄二字,更不知道掩饰内心想法,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虽并非倾慕,只是孩童般天真单纯的依赖,莫绛雪却听不得这种直白的肉麻话,转开视线,漠然道:“我没对你好。”
谢清徵把剩余的话吞回了肚中。
三番两次表示好感被拒,本就有些失落,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真心话,又被莫绛雪泼了一盆冷水,这下心里更难受了。
她的态度太过冷淡,神情亦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谢清徵被她冻得耷拉着脑袋,半晌不言语,过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我不信,你就是对我好。”
在西山时,她虽然把血泊中的莫绛雪捡回了家,可她觉得,那并不算什么救命之恩。
就算没有她,莫绛雪在地上躺个几天也会醒来,何况她替莫绛雪敷的那些草药,只能暂时止血,不能彻底治愈。
反倒是莫绛雪,彻底治好了她的眼疾和寒热之疾,让她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她打心底感激她。
谢清徵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水潭中的小狐狸跳了上来,翘起尾巴,绕着她的腿打转,湿漉漉的毛发淌着水,似是心情大好。
谢清徵看向莫绛雪,眼神满含期待之意。
莫绛雪掐诀,袍袖挥出,小狐狸身上的水气瞬时散发开来,毛发干透,看上去蓬松洁净又柔软。
谢清徵举起小狐狸,微微笑道:“让我们一起谢谢莫长老。”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
莫绛雪转开身,不再瞧那一人一狐,目光扫向潭边的一张石桌。
桌上有茶水。
那狐狸倒也机灵,从谢清徴怀里跳出,绕到石桌边上,“嘤嘤”叫了两声,引起人的注意。
谢清徵哎了一声,跟着走过去。
她跑了很远的路,又说了许多话,喉咙渴得直冒烟,这会儿看到桌上的茶壶,她抿了抿唇,没有擅动,礼貌询问:“请问我可以喝点茶水吗?”
莫绛雪颔首同意。
谢清徵这才倒了杯茶,咕咚咕咚灌下,缓解喉咙里的干燥。
茶水冰凉,灌入腹中,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