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工到了郁行一家的小院,啧啧称奇:“你家居然有这么大的院子,以前家底不薄吧?”
远夏说:“这不是我家的,这院子是行一的,他家是书香世家,爷爷是民国时期的大学生,父母在美国留过学。”
郑工倒是惊讶了:“还真是书香门第,难怪能修这么漂亮的宅子。他的家人呢?”
远夏说:“都在外地工作,目前就他一个在越城。郑工您住这屋吧,我已经给您铺好了床。我先给您烧水洗个澡,您再好好睡一觉。”
“好!好!”郑工显然很喜欢这个小院,“这水缸里养了鱼,还种了荷花?留得残荷听雨声,你们南方人就是活得雅致,会享受生活。”
“对,种了点,不然院子里就太单调了。”
晚上,远夏亲自下厨,在家里为郑工接风洗尘。
郁行一将屈俊清教授也请到了家里,他跟屈教授聊起郑松柏的时候,屈教授居然从自己家的老照片中翻出了一张在莫斯科红场拍的中国留学生合影,上面就有郑松柏,所以也算得上是故人了。
远夏将梁洪昌也叫了来,毕竟将来生产和研发是要紧密配合的。
屈教授带了那张合影过来。当年拍过这张照片之后,郑松柏就去了东柏林,没能拿到这张照片,所以还是头一次看到。
两位故人隔了将近四十年才见面,自然不禁唏嘘,两人戴着眼镜凑在一块儿辨认照片上的老友,更多的是感叹,因为早已物是人非。
因为屈教授的缘故,郑工对住到越大去就更为期待了。
饭桌上,屈俊清给远夏和郁行一提了一些建议,郁行一将自卸车申请为自己的研究课题,远夏则是唯一的资金赞助商,以后还可以申请863计划专项,争取税收优惠政策。哪怕是给学校分一部分利润,也都是合算的。
其实这也是远夏目前计划的,在学校做研究,人力资源丰富,哪怕是他还没招到足够多的工程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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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工一到,项目就可以立项启动了。前期当然是先做设计图稿,学校实验室也能为项目提供一些试验检测场所。
但远夏还是得抓紧时间筹钱买地建厂房,还需要购置大量生产加工设备,这些都需要很多钱。
不过他觉得,最迟应该在春季广交会后,飞蝶就会过来跟他谈技术转让,毕竟利润分成费用太高了。
事实上,没等到春交会,飞蝶就打电话过来谈技术转让了,要求减价。
远夏同意让步,让飞蝶的负责人来越城面谈。
飞蝶来了好几个人,远夏只带了梁洪昌和秦林,双方进行了长时间的磋商,最终以3800万达成转让协议,且不是独家的。
飞蝶本来还想要独家转让技术,远夏当然不能同意,自己目前还得靠这个吃饭,哪能把饭碗给卖了,更何况还有立人。
以飞蝶的国民度,只要产品质量过硬,击败同行简直是轻而易举,他们完全没必要买断。
跟飞蝶签订合同之后,远夏立即给薛贤打电话,1500万将技术转让给立人,可以分期付款。
薛贤听说3800万转让给飞蝶,1500万转让给自己,还可以分期,当然立即同意了。
既然技术都转让了,就不怕多卖几家。远夏又联系了另外几家缝纫机厂。又有两家经营状况良好的厂子买了转让技术,每家都不低于1500万。
所以这一轮下来,远夏账面上多了几千万,至少目前是足够他办厂买设备了。
1989年开年之后,国家颁布了私企整治通知,社会舆论对民营企业和个体工商户讨伐声非常大。
原因是去年物价闯关失败,物价暴涨,许多在国企和事业单位工作的人都发现工资养不起家了,私企业主和个体工商户改开之后这些年里野蛮生长,成了社会富裕阶层,他们完全不受涨价影响。
而这些人原本主要都是社会底层的无业游民和农民,这就让体制内的人心态失了衡。
掌握话语权的人恰好又是这群体制内的人,他们在报纸上对私营业主口诛笔伐,将整个矛头都指向了他们。
加上从开年后,国家彻查偷税漏税,以及整顿影响国有企业正常运转的新兴企业,所谓影响国企正常运转的私营企业,是指那些抢占生产资料的民营企业。
一时间整个社会的私企和个体工商户都噤若寒蝉,停业的停业、厂子送集体的送集体,私企发展进入了寒冬。
行远正常纳税,也不在整顿的新兴企业范围内,倒是不受影响,不过也还得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发展,免得成了被打的出头鸟。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前认识一个在某日本汽车厂干质检的人,他说他打死不买他们自己品牌的汽车。
改革一波三折,也是这一年,吉利汽车的老板把自己的厂子送给了乡政府,不过后来又拿了回来,放现在简直不敢想。
二更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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