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我有些神经质地关注着自己的手机,生怕错过刘天的电话或短信。当天晚上就把他从黑名单是拉了出来,标成了重点联系人。我时时刻刻都带着手机,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来自于他的信息。
三天迅速过去,毫无消息!
何则林传回来一个不算消息的消息,医院的监控系统真的是坏掉了,存视频的服务器因为有病毒被重新格式化,然后才装了回去。
就在我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如何是好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个阴柔的男声,他问:“林乐怡小姐吗?”
“我是林乐怡,您是哪位?”我问。
“您有东西落在我们店里了,是需要我们给您送过去,还是您过来取?”他在那头问。
“什么东西?”我眼皮一跳,直接想到了刘天。
“我不知道是该称它日记本好,还是称它记事本好。好像是您随手写的一些小东西,什么内容都有有,不好判定。”他在那边淡淡地说着。
我却一下子被他的话炸得定在原地,半天没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就像是平生第一次吃芥末,一不小心吃了满满一口,然后七窍全部打开,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天外飞着。这一次,只比吃满口芥末少了一条——眼泪鼻涕横流。
“你是谁?你们是哪家店?”我故作冷静地问。
我的记事本两个多月以前丢了,我早就放弃找回它的希望以后,竟突然有人打电话告诉我说,他捡到了。
“我叫沈末,末日的末,我的店叫无名居,在后海的一线天胡同甲八号。”他在那边轻轻笑着说,“您是要亲自过来,还要我给您送过去?”
无名居?我听着有耳熟,略微一想就想到了。无名居不就是两个多月前,何连成为了向我道歉,带着全家去聚餐的那家不预约不能进去吃饭隐形餐馆吗?
那一段时间很忙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了三年多的记事本突然不见了,找遍了家里和公司都没找到,直觉得一定是丢了,没想到竟然丢到了那里。
细想一下,好像是在那间包厢里,我曾经从包里拿过湿巾给宽宽擦手,难道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
“我过去取,您今天在店里吗?”我想到这里,忙问。
“呵呵。”他轻笑了一声说,“我在,我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您要过来取吗?”
“对。”我这个回答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的记事本上什么内容都有,一向随身带着,从来没想到它会丢。上面记的某些东西,何连成都不知道。如今,我最**的东西落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手里,而且落在他手上两个多月,我不相信他会不看。
如果拿到这个记事本,我一定第一时间就把它毁了。
它是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宝宝生活时,一个人怀孕何连成失忆时,我的精神支柱。有什么不开心的,想说的我都写进去。因为那个时候,我没有倾诉对象,我没有发泄渠道,我只能把满心的疼和不忍,怒和不甘写进去。
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需要倾诉,否则会自己把自己逼疯掉。我找不到可供倾诉的活人,就只能用笔写下自己心里最隐秘的东西。
“一会儿见。”他在那边轻巧地挂了电话。
我拎起办公桌上的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晚去,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等一下你帮我去幼儿园接一下孩子,好吗?这是接送卡!”
许晚云把卡接到手里说:“你放心林姐,两个小宝儿我见过。可是接到哪儿去?”
“接回公司,你在这儿陪他们等我回来。”我说着已经走出了办公室,在去无名居的路上给幼儿园的老师打了个电话,说有一个叫许晚云的小姑娘去孩子,老师在那边应下,我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都在想,见到那个叫沈末的男人,要说些什么,怎么把本子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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