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短期的小开支,且资助人受到家庭阻挠,最终打退堂鼓,类似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纪弥以前不接受这些扶持,怕最终是自己妄想,也怕自己给人造成太多麻烦。
可是现在不同,父亲的费用就如最后一根稻草,偏偏在这个节点,贺家给了他另外一条路。
纪弥愣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担心没有办法回报别人。”
班主任说:“他想让你好好上学,你考出成绩就是回报,至于以后,你也一直在长大啊,就不会像小孩子一样需要被照顾,毕业后能自己赚钱了。”
她也是衡量再三,才放心与纪弥提这件事。
那边的背景很清楚,有足够的能力和爱心。贺家的小舅子办事沉稳,说这件事的时候,态度非常坚定。
他表示自己最近有意做这类公益,碰巧在这趟行程发现纪弥有困难,得知详细情况后,认为他可以力所能及地帮上忙。
而且,他是单身主义,由于复杂的财产关系,也没领养小孩,家里不会因为纪弥而产生任何矛盾。
交代了霍晗树的想法,班主任道:“他希望返程前能和你沟通,你考虑好了告诉我可以吗?”
纪弥嘀咕:“我想不好。”
继而他求助自己信赖的人:“老师,你是怎么想的呢?”
班主任顿了顿,再记起上午接到的那通请假电话。
她认真地说:“作为老师,我不想看到学生吃这种苦,你是很坚强的男生,但有时候不用这样撑着,能被赏识和帮助是好事。”
纪弥还是有点心理挂碍,回到班里,同桌戳了戳他的胳膊。
“昨天有人给你背后贴纸条,太讨厌了,以后你别和易远那帮人说话。”同桌告状。
纪弥迟
()疑:“纸条?我没有看到呀。()”
同桌道:有人帮你撕掉了,就早操的时候,他还把你叫走了,我也是中午听别人在说,那人好像长得挺帅。?()?[()”
纪弥闻言怔住,不料贺景延靠近自己,是为了打断恶作剧。
他茫然地说:“纸条上写了什么?”
同桌道:“唔,刚贴就被他撕下了,大家都没看清诶。你也不知道吗?”
纪弥支支吾吾:“他没有和我说,还被我当成了乱七八糟的男人。”
为什么贺景延只字不提?
纪弥不是笨蛋,能猜到正确答案。
对方乍看像散漫高傲的富家子,其实很有风度,朝自己临场扯谎,不想让自己为此伤心。
课间休息,纪弥握着黑笔,冲试卷发呆半晌,抢在打铃前去了班主任办公室。
班主任很是惊讶,询问:“怎么了?”
纪弥认真答复:“我愿意的,我想要见他。”
·
返程前多出一顿饭,饭局上竟有纪弥,贺景延幽怨地盯着自己舅舅。
霍晗树对此毫无自觉,这两天胃病痊愈,颇有精神地照着镜子打领带。
“你不是要给人家买书包么?赶紧的啊。”霍晗树催促。
贺景延道:“我那是随口画饼而已。”
霍晗树笑起来:“还记仇?”
“没,我早不放心上了。”贺景延道,“这是我的尊严问题。”
霍晗树没揶揄他,翻起了秘书准备的资料,里面都是纪弥的个人信息。
“你想看看么?是个乖孩子。”他见贺景延杵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