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钰看她不知悔改,有恃无恐的模样,冷笑:“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有恃无恐?你他娘的怀的既不是我爹的种又不是我的种,你当能威胁得了我?你信不信本世子现在就能替你那庶子丈夫一纸休书把你休回去?”
周玉兰脸上血色尽失,突然意识到苏倾钰是这个侯府的世子,才是这个侯府除了侯爷外主宰最大生杀大权的主子,而她不过是一个庶子的媳妇,一个向来只能被嫡子驱使的庶子的媳妇,嘴唇直哆嗦:“不,你不能,不。”
“我娘要是有个好歹,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来剁!”苏倾钰冷眼一扫,“来人,把她给本世子拖下去关起来,别让她跑了,御史府的人要是敢来,直接打一顿再扔出去,要是再闹就直接给本世子押了送到太后那去。”
纨绔赶紧让人把周玉兰带下去,姨娘哭着直磕头:“世子,求你放了二奶奶吧,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想告诉夫人一声,报个喜啊。”
一边近来自从错错回去送信就开始贴身跟着傻宝的金嬷嬷冷笑:“不是故意?一个庶子媳妇怀了孩子还奢望得到跟主母同等待遇,怀的孩子还想要跟嫡系主子一样用度,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冲撞主母害的主母如今危在旦夕,不是故意也是存心,姨娘当时不拦着,就该想到现下要承担的后果。”
姨娘突然不哭了,满面怨恨地瞪着苏倾钰:“我的普儿明明比你优秀百倍千倍,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才是侯府世子,他本来已经是正七品,都是因为你,侯爷不公,不公!”
苏倾钰冷冷看着她,这些年他从不计较她做的那些恶心人的事,不过因为她不能真的伤到他娘和他,可是今天,因为她,他娘命悬一线,便不能再容忍,淡淡而冷冷地说:“你是不是忘了十几年前老夫人临终前说的话,那日,本世子也是在场的。是不是这十几年的姨娘喊下来你就真当自己是姨娘了?你忘了你这姨娘怎么来的,又是什么样的姨娘?你,不过是夫人一个奴婢,这些年,你怎么嘲笑本世子,气夫人的,本世子还没忘,本世子今天撂下话,夫人只要落下有一点不爽,便是不当这世子,跟苏靖决裂,也一定会让你后悔,让你永永远远地滚出侯府甚至滚出西罗,要你生不如死,悔不当初。”随后一挥手,“把她也带下去,跟那个女人分开关。”
姨娘立马被堵了嘴拖下去。
傻宝不管她们怎么闹腾,转了好几圈后,又开始巴着门想看看里面的苏夫人。
苏倾钰上前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想汲取一点温暖和力量,他很怕,怕他娘有什么不好。
傻宝坐在产房门口的台阶上,抱着坐在她身边的苏倾钰说:“阿钰,娘亲疼。”
“嗯,生孩子都是疼的。”
“她们说娘亲难产。”
“嗯,会没事的。”
“娘亲刚刚喊爹爹名字了。”
“…”这个不能忍。
苏夫人的痛叫声不断,一双手都是血的产婆突然跑出来:“不好了世子,夫人没力气了,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苏倾钰脸色苍白,眼前出现了大片苍茫,看到小时候都是母亲抱着他教他认字,看到都是母亲娇弱的身躯挡在他的面前跟他爹抗衡,喃喃喊着:“娘,娘,我要我娘,要我娘。”
傻宝猛的推开苏倾钰,爬起来跑回自己院子里,转眼抱过来一个小孩手臂粗的人参,塞到产婆手里:“都要都要,我父王说,这个可以起死回生,让人有力气,你给我娘亲吃,吃了就有力气了。”又把自己左手上的三个颜色不一的镯子褪下来塞给产婆,“你帮帮我娘亲,我最喜欢的镯子都给你,你帮帮我娘亲。”
产婆愣了下,赶紧跑回去了。
苏倾钰失魂落魄地蹲在台阶上,听着里面一声又一声的哀叫紧紧的捂住头。
傻宝坐到他旁边,摸摸他的手:“阿钰,你怎么了,为什么揪自己耳朵?”
苏倾钰一把搂住她:“我娘本来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是我劝她留下的,苏靖又害了我娘,我娘生我因为他早产又难产,现在又因为他的女人难产,他又害了我娘一回,我早就该离开侯府,带我娘走了。”
傻宝拍拍趴她肩上的苏倾钰:“阿钰,那等娘亲把宝宝生下来我们就搬家。”
“才不,要是我娘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我就不搬家,我要帮我娘把侯府占着给弟弟妹妹。”苏倾钰赌气地说。
傻宝有点搞不懂他到底要不要搬,听着里面惨叫开始心烦,就爬起来:“娘亲都生好久了,太阳都从东头到西头了,我进去看看娘亲吧。”
“产婆不让进的。”苏倾钰没说完,侍卫大小了已经把门口堵着的人拖开,傻宝带着嬷嬷畅通无阻地进去了。
苏倾钰:“…”没什么是他媳妇不可以的。
不一会儿房里就传出苏夫人更加凄厉的哀嚎声:“乖宝啊,你别动,娘亲会,啊!被你害死的。”
“娘亲,产婆说孩子腿先出来会死人的,我帮她掉个个。”
“啊啊——乖宝啊,别压了。”
“娘亲,产婆说,宝宝再不出来就会没气,我帮帮她。”
“啊——”苏夫人拔地似的一声惨叫。
苏倾钰差点冲进去,被门口大小了拦了下来,真心觉得让傻宝进去就是个错误啊。
可是苏夫人刚刚的惨叫过后就听到“哇——”孩子的哭声。
虽然很弱,可是那是新生儿的声音。
苏倾钰眼眶一热:“娘,娘你还好吗?”
傻宝一身是血地跑出来了:“阿钰阿钰,娘生了一个小皮子,产婆说是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