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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地道通往宫外的那一头突然出现了脚步声。原本半昏睡的纨绔一惊而起,灭了烛火,抽了腰间软剑悄悄过去,承业帝拿过苏倾钰怀里带血的匕首也悄悄跟过去。
“阿钰?阿钰?你在不在?”傻宝有点委屈哭腔的声音响起。
原本趴在地上半死不活昏迷中的苏倾钰身体本能地一颤:“宝,宝宝。”
纨绔吐出口气,重新点燃烛火,承业帝放下匕首,看着一年不见高了又似乎瘦了点的傻宝,眼圈红了:“傻宝,孤的傻宝啊。”承业帝一把搂住傻宝。
“父王?父王!父王!我好想你。”傻宝激动地搂着承业帝。
皇贵妃一听到傻宝声音立马不要女婿了,跌撞地跑过来抢过承业帝怀里的傻宝抱着喊:“宝宝,娘亲的乖宝宝,你怎么跑回来了,啊?知不知道多危险,怎么就跑会来了呢?”
“母妃,母妃,我也想你,我梦到母妃在哭,我好难过。”傻宝抽着鼻子说。
错错眼尖地看到地上躺着不动的苏倾钰,就说:“公主,公主,驸马躺地上不动了。”
傻宝从她母妃怀里抬起头来,看到苏倾钰真一动不动地就急了,奔过去使劲摇他:“阿钰阿钰,你怎么不动了?”
“啊,宝宝啊,你再摇,我就真不会动了。”苏倾钰惨叫都没多大声音。
傻宝吓得不敢摇了,甲憋着笑拿出随身带的伤药去给苏倾钰重新上药。
“宝宝啊,你怎么回来了?”苏倾钰缓过劲趴在傻宝怀里求安慰,顺便说话分散背上的疼痛,“不是说好五皇子能调动军队就把你送出去吗?”
“唔,二宝是让人送我出去的,可我想回来找阿钰,还有父王母妃,我就让甲乙丙丁他们带着我和错错偷偷跑了。”
“宝宝你不乖哦。”苏倾钰声音越来越小,“都不听阿钰的话了。”
“我是和阿钰一起来的,我就想和阿钰一起走。”傻宝低头看看,嘀咕,“怎么又不动了,睡着了吗?”
旁边错错给纨绔上药,纨绔笑呵呵的:“我们世子可拼命了,都是为了少夫人哦。”
错错撇撇嘴,笑得真蠢。
承业帝看着傻宝盯着女婿,不经意流露温柔的模样,不自觉地勾了下嘴角:“哎呀,孤的傻宝长大了呢。”
皇贵妃坐在傻宝身边,不嫌烦地一遍一遍看已经离开自己一年的女儿,似乎有很多地方变了,又似乎哪都没变。
过了许久,估计外面天都亮了,头顶上的地道又一次打开,承业帝抬头,终于等到了他一身戎装,满身战场的硝烟气息,沐着朝阳持剑而来的儿子。
皇贵妃看着才一年不见就已经完全褪去稚嫩的儿子,眼泪滑落,轻轻唤了声:“二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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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坐在早朝的皇帝宝座上,承业帝恍如隔世,看着底下跪着的一片臣子,目光落在了刚刚苏醒的丞相,那日跑死三匹马带了黑风寨人马赶回来,配合二宝的太师,以及拼死保住剑器阁还给太师送去信的覃霄,严青等人身上,他们几人簇拥着站在最前面的五皇子,从未有过一刻这样清晰地认识到:属于儿女们的新时代已经在悄然来到。
“一月后,封后大典和太子搬迁之禧一起举报,礼部去办吧。”承业帝仍旧冷静的声音,透着丝丝威严,仿佛昨日那场宫变没有影响他分毫。
“诺。”礼部尚书恭顺应下。
其他人今天也识相地没提宫变的事,毕竟事情一平息,承业帝隔天就连着十几道旨下去,死的残的贬的流放的,不下万人,他们这位君王从来就不是个心软的,也不是个喜欢被人揭伤疤戳痛脚被挑衅的,被儿子逼宫什么的他自认是很没面子的事,所以事情过去,就不喜欢再被人提了。
下了朝,承业帝带着二宝一起回后宫。
如今后宫里只有皇贵妃,不,是皇后一个了,其他的美人除了沉美人赐死,岳美人在三皇子出事时自尽,雁美人跟着被封王的残废二皇子搬出去了,花美人出宫礼佛多年,四皇子一直在太学院修书。
本来任性的承业帝要把自己活了四十年才得的宝贝皇后放到自己的偏殿里养着,就是之前傻宝住的那间。
底下人敢怒不敢言,你说你养女儿倒罢了,反正是个要嫁出去还是个脑袋不大活络的,可是这把实打实后宫女人弄到身边天天看着算什么?偏偏这才宫变过去,陛下那一身血腥杀戮还没下去,顺手再多弄死几个真不费事,按个谋反同伙罪名,连一家老小都得跟着完蛋。所以那些人又不敢说什么违逆的话。
反而是新上任的皇后说什么都不肯搬过去,但承业帝也态度强硬,绝不许他尊贵的皇后再继续住冷宫,最后折衷了一下,把后宫最靠近勤政殿的那座宫殿收拾了,给挂了个椒房殿的匾额。
承业帝这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苏倾钰的哀嚎:“宝宝,你让纨绔给我上药就好了,你不用动手了,啊啊—轻点轻点,哎哟哎哟”
“阿钰你别乱动,我马上就轻点了。”
傻宝夫妻这些天被安排住在皇后宫殿的偏殿里,平日里也不大跑出去,以至于除了椒房殿的人和丞相几位高层核心人物,旁的人都不知道傻宝秘密回来了。
承业帝笑着进了正殿,皇后在准备早饭,看到承业帝进来就上来接过他的外套:“陛下辛苦了,坐一下,臣妾去叫傻宝他们过来。”
承业帝点头,皇后出去后,二宝陪着坐下说了一会儿军营里的事,然后说:“大皇姐二皇姐三皇姐那日帮了犇犇他们,父王能不能,让她们接着驸马还有无辜家人住到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