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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被岔开,晏在舒往裴庭碗里填一块青椒,回头应唐甘:“好,一会儿走了拿。”
方歧在那边也悄悄问裴庭酒店的事儿,裴庭对他不耐烦,但方歧好像真的对酒店挺感兴趣的,他不得不搪塞两句。
老太太全程都没?什么反应,就像看家里孩子打闹一样,笑眯眯的,时而叫他们喝汤,时而提醒几句最近天气多?变,有种病毒性肺炎盛行,叫他们要注意防护,别玩得把身体亏了。
这句话就很有深意。
要跟孟揭分手这事儿,晏在舒没?有知?会过阿嬷,其实有点幼稚心理在这,想着当初你们硬是乱凑对的时候也没?通知?我,一场生日?过后,眼睛一闭一睁,她就莫名其妙多?了个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男朋友,所以分的时候她也甩一记回旋镖,等着事发之后的质问,她再把之前的账一并翻出来,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是没?有。
老太太不知?道?是真的心大,还是看透了晏在舒玩的那套暗渡陈仓。
晏在舒倾向于后者,否则她不会说出别玩亏了身体那种话。
这就有点儿落差感了,晏在舒自以为蛇打七寸,这一步走得很妙,至少借由这机会,能跟家里把感情、学业、事业、喜好这些事儿捋清楚,但对方严防死守,根本没?把这点小风小浪看在眼里。
晏在舒舀着汤,食不知?味。
***
这件事在开车回程的半小时里,占走了晏在舒半数注意力,以至于她驶进车库,要抱新雪板下车时犹豫了半分钟,最后还是把雪板留在了车上,开门,进屋。
房子里静悄悄的,玄关灯应声开起?来,一方一方的斑斓色块从玻璃格子里透出来,晏在舒往楼上看了眼,刚想抬步往上走,耳朵却尖,听到地下室传来的稍许声响,手指扶在楼梯上停了三四秒,上了楼。
二十分钟后下楼,晏在舒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搁,从里边抽出一盒路上买的饼干,往地下室走。
刚拐下楼梯,就听到了轰隆隆的游戏音效,天井的玻璃挡板打开了,庭院里的景观下午修剪过,水面被风刮成?了冷钢板,挨着鹅卵石的边沿处贴着几片落叶,无风,轻寒。
孟揭在打游戏。
晏在舒拉开门,孟揭没?回头,倒是往边上腾了点位置:“吃过饭了?”
“吃过了,”晏在舒指这套游戏设备,“效果怎么样?”
“挺好,”孟揭握着手柄忽然连按几下,大屏上一连串激昂热血的画面闪动?,随后屏幕浮出一串已?击杀的通知?,他面不改色,背靠着懒人沙发,接着操控那小人往密林里走,“游戏显卡你自己挑的?”
这么问是因?为这套游戏设备是晏在舒买的,就在孟揭不在的这段时间,电脑,各种游戏机,投影和音响都拉到了顶,作?为他布置了一套健身房的回报,而显卡那些是单独配置的,晏在舒不太精,拉着方歧配了两三版才定下来。
“方歧挑的。”
晏在舒拉另一只沙发,把饼干盒搁在榻榻米上,手边不慎挨上一只水杯,那玻璃杯晃了晃,被孟揭伸手扶稳了。
她看着屏幕,手里转着饼干盒,慢吞吞开口?:“你刚结束一个课题吧?是不是挺累的。”
孟揭操控手柄的动?作?顿一下,屏幕里的人物迎面杀来一团刺藤,他转了下摇杆,后撤步躲开了,这才点个头:“嗯。”
晏在舒盯着屏幕:“那你多?休息。”
“好。”他应,嘴角有微微勾起?来。
然而下一秒,晏在舒就站起?身说:“那我们这几天就不碰面了,刚分,还是别顶风作?案的好。”
震耳欲聋的游戏音效突然一停,耳膜还有轻微的余震,整间游戏房猝不及防地陷入了安静,“咔”地一下,孟揭把手柄随意一丢,至此?,他的视线才第?一次从屏幕转到晏在舒脸上,下滑,看她一身冷帽夹克搭长?裤的出门装,停了半秒,才落到她手里那转着的饼干盒上。
晏在舒也就直说了:“下周开始综合考,累计绩点的,我保持了一个半学年的榜首位置不想掉。”
哦,不是距离产生美,也不是晏在舒终于良心发现知?道?关心他了,是费心费神铺垫一圈儿,玩上了先礼后兵那一套,礼还攥在手里不太想给的样子。
孟揭看她的眼神没?遮掩,挺直白的质疑:“待在这里,是会让你掉名次?”
他连“跟我在一起?会让你掉名次”这种话都不想说,就没?听过,就离谱。
晏在舒说:“我想专心备考。”
孟揭堵一句:“别找借口?,你自己什么学习进度你知?道?。”
能进A大物理系的学生,就没?有一个是跟着课程进度走的,而且晏在舒的学习规划从来都照最严苛的走,进度只有更快,加上暑假进奥新转了那么一圈,见识到跟顶级学者之间的区别了,也从优秀的师姐师兄身上学到东西?了,在专业学科之外,还辅修了其他关联科目,别说一个期末考核,现在让她毕业考,她也多?半能考得漂漂亮亮。
晏在舒自己也知?道?这话站不住脚,那怎么说?说我两周没?见你,没?忍心把累成?这样的一个你拉上床,而且下午打完球好死不死例假也来了,这会儿就更吃不到了,我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委屈你,所以还是各自休整两天吧。
晏在舒就不想说,孟揭这死脾气,她说了他就得蹬鼻子上脸,所以语气也硬起?来了,硬邦邦地怼回去:“没?找借口?,”末了补一句,“而且我在生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