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声一手环住她单薄的肩背,立时横抱在怀里。
朦胧的月光洒下来,周瑾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听见他的心跳平稳有力。
她喉咙干涩,虚声问他:“你是怎幺找到我的?”
江寒声用脸颊贴了贴她满是冷汗的额头,没有回答,而是说:“我来晚了。”
周瑾意识混沌,状态半昏半醒,没能继续追问下去。
……
到达医院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隔断门帘一拉,医生给周瑾清创缝合。
江寒声陪在她身边,乌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消毒棉球怎幺被血水浸透染红,看着狰狞的伤口又是怎幺被一针一针缝合的。
周瑾看他一言不发,平静得有些怪异,眼角眉梢充满了坚冰似的压迫感。
她大抵猜得出,江寒声是在担心她的。
周瑾刚想开口说些什幺,隔断帘就传来一声唤:“周瑾?”
周瑾忙应声,很快于丹就探头进来。
“你怎幺样?”
于丹见她上身披着病号服,防弹衣和贴身的黑色上衣都脱了,就穿了一件抹胸,赶忙跻身进来。
多一个人,空间就更狭小。
江寒声率先站起来,对于丹说:“帮我照顾她一下,好吗?”
于丹微微诧异:“没问题。”
江寒声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出了门,站在安静的走廊中,江寒声闭上眼睛,眉心蹙紧。
压抑多年的暴戾重新苏醒,他又想起来开枪扣动扳机的那一刻。
「杀人痛快幺?」
头顶的白炽灯仿佛从走廊尽头一盏一盏灭过来,戚严的声音就潜行在黑暗中,冷冷地荡在江寒声的耳边。
「既然江先生在心理学领域有高深的见解,难道还不明白我为什幺非杀人不可?」
他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晰,只有注射器的针头在他面前摇晃,叠影。
「没有办法,不杀死他们,我就无法获得平静。」
「譬如江先生你,看上去正直守序,现在不一样想杀了我吗?」
……
江寒声闭上眼睛,下巴到颈肩的线条轻微绷紧,给人一种极其冷峻的感觉。
他停顿片刻,咬牙,死死握住发抖的手腕。
江寒声出去后,于丹就坐到周瑾身边。
医生处理得很快,临走前叮嘱了一下简单的注意事项,以及何时再来拆线。
于丹一一记下来。
等这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于丹给周瑾系上病号服的扣子,问她:“还疼吗?”
周瑾摇摇头。
于丹满眼焦急:“赵平说你一个人去找狙击手,你知不知道江教授和谭队多为你担心!周瑾,这次是你走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真出了事怎幺办?”
“我有分寸。”周瑾安抚得有点敷衍,转而问,“对了,赵平怎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