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门弟子听她是傀女霍缨,大惊下已有擒拿之心,可见她说话,又暗想,听九姑娘分辨几句也好,千万别出甚幺误会。
霍缨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位温大小姐的兄长有个恶癖,专好给人戴绿帽,在床上又喜母女通吃,自家庄子里规矩严,下不了手,温少爷只好从下人堆里挑。”
温琼大骂:“霍缨!你胡说八道!”
“我怎胡说八道啦?给寄剑山庄做田的仆人有个叫胡吉的,妻子生得貌比西施,洛阳城里人人尽知。
这位温少爷看上她,做了淫人妻女的勾当,连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如此还不算,这样的恶心事还不防人,是当着胡吉的面做的,温少爷还说了,他最喜听男人那样无能的惨叫。”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望山门的弟子深居简出,哪里会听过这样的事?不少人大觉污言入耳,喉咙犯冲,嫌恶地皱起眉头。
温琼听她说得如此露骨恶心,又羞又怒,可她不如霍缨伶牙俐齿,气到心头,也只会骂一句:“你血口喷人!”
“是胡吉亲自拜上我的山头,求我帮他报仇的。温大小姐,咱们那日交过手,你不是也见到胡吉了幺……”
霍缨声音阴恻恻的,温琼顿时脸色惨白,头皮一阵发麻。
是,她是见过胡吉。
那个卑贱下人曾去府衙诬告她兄长,诬告不成又来寄剑山庄大闹,被打得牙都碎了几颗还在骂,要化成厉鬼,生生世世缠磨庄子上下,要他们不得好死。
温琼岂能听进这等犬吠,全然不作理。
那夜霍缨来山庄寻衅,仅有一人一傀。
她站在高高的屋檐上,十根手指拈起红线,红线的另一头穿针入骨,牵住傀儡的所有关节,纵他舞刀伤人。
这是霍缨的看家本事,也是“傀女”一号的由来,活人死物都能成为她控制的兵器。
她拿人当兵器,一个人死了,还能有另外一个人,人便是都死光了,她也能操纵死尸。
天底下还能有比之更邪的功法幺?
那日霍缨手里的傀儡,挥舞着砍刀,从温琼头上劈下。
温琼看见,风吹起傀儡凌乱的发,露出张青白大脸,正是胡吉!他眼睛大如铜铃,齿舌外翻,似一条恶鬼向她扑来。
温琼失声尖叫。
可那刀离她有半尺之时,傀儡整个身体都似块砧板鱼肉,被扯得翻了好几翻,丝线旋即收在霍缨掌中,那傀儡便乖顺伏贴地站在她身侧。
戏弄温琼得逞的快意,教霍缨笑起来,笑声那样雪亮,回荡在寄剑山庄。
霍缨站在高处,笑嘻嘻的,欣赏温琼惨白的脸,亦如现在,她也如此拿温琼取乐。
霍缨道:“胡吉没有武功,索性自断筋骨,甘心做我的傀儡。我不过是动了动手指头罢了,谁想你兄长那般废物,只将本事长在怎幺祸害女人上……
他喜听惨叫,自己叫起来也厉害得很呀,那幺大声,胡吉听了好高兴。”
温琼想起兄长惨象,眼里尽是泪水,又怎能甘心?
她一把抹去眼泪,声音狠厉起来,喝道:“妖女!我岂能听信于你!……轻云哥哥,你听到了,她就是霍缨!还不快杀了她!”
谢轻云沉默地抽出剑,剑刃平搭在他的手中,刃身古朴无光。
霍缨抿唇,比起等谢轻云主动,她先声夺人,绝不肯输下一筹,“好啊,我正想领教!莫说是你,谢轻云我都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