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连贺沅安自己都杀不掉。
眠霜接收到贺沅安的眼神,喉咙里的话落到舌尖,翻转了几番,又被眠霜咽了回去。
她眼神复杂,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去做,待会儿贺沅安不会还要让她宽衣解带吧?不过她最终还是应下,退下去准备了。
贺沅安眯着眼睛看她离去的背影,突然勾起唇角,偶尔逗弄一下这个不怀好心的杀手,也挺有意思的。
可方才心跳变快,不像是逗弄人的心思。贺沅安眸光沉沉,仿佛是不想承认。
……
卧房里烟气袅袅,热气蒸腾而上,眠霜将最后一桶水倒进浴桶里,擦了擦额头的汗。
她绕过屏风,发现贺沅安正在在宽衣,呼吸一滞,不自然地别开眼,正准备离开,却被贺沅安叫住。
“本王尚未沐浴,你不在一旁服侍,干嘛去?”
眠霜忍了又忍,横眉冷对,咬着牙一字一句往外吐,“贺沅安你别欺人太甚!”
她有理由怀疑,贺沅安因为玉佩之事,一直对她怀恨在心,处处使唤她解气。
“这就忍不了了?”贺沅安嗤笑,“既然忍不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滚出景王府,本王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能让你这么抓着不放。”
贺沅安动作着褪下外袍,只留下一件中衣,锐利地眼神如刀子一般刮着眠霜的身体。
眠霜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无比,好在贺沅安没有再紧抓不放,收回眼神,进了屏风后面,不一会儿响起水声。
难道贺沅安已经已经发现她的目的了?眠霜缓了一会儿慢慢平静下来,贺沅安本就性情变化无常,突然发疯也是正常的。
若贺沅安真的发现她在监视他,要杀了她,她会在那之前毫不犹豫地逃离景王府。
眠霜给自己吃下一颗定心丸,挪动到屏风后面候着。
不知道是房间里闷热,还是她过分紧张的缘故,眠霜眼前渐渐蒙上了水雾,头脑昏昏沉沉,意识也不大清楚了。
怎么回事?
眠霜晃了晃脑袋,清醒了片刻,迟钝地察觉到由内而外散发的刺骨的寒冷,正一点点蚕食她的意识。
是体内的毒发作了。眠霜脑海里蹿出这么一句话。
宁津堂的杀手自加入宁津堂,身体内都会被种下特制的毒药,以防杀手叛变,保证忠诚。
这种毒药得每两个月服食一次解药,不然毒发时便会浑身冰冷,如坠冰窟,痛苦万分,若是连续两次没服食解药,便会七窍流血横死。
算算时日,今日刚好有了两个月。眠霜嘴唇青紫,浑身发抖,她伸手抱住肩膀,但并没有什么作用。
因为毒发,身体抖动地越来越厉害,一个不慎碰到了屏风,发出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