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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玉荇给楚元琅带话,提了一嘴赈灾的事,楚元琅心领神会,当即从库房里调了一批布衣,备好粥食,带着楚越赶往城外。
云来云去,街边孩童唱着歌谣穿遍大街小巷,换上了轻薄的衣裳,成亲之日就到了。
平城上下一派喜气洋洋,十里八乡的百姓都赶来看这场盛大的婚宴,末了在端王府门口领喜钱,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丛云和席凝从京都赶来平城,紧随其后的还有宫中送来的厚礼。
闻人秀把莲玉荇先前归还的玉哨送还,还捎了口信——
莲家的情报网大多被朝廷接手,不过平城的商路尚可合作。
广安寺也派人送了一个木匣。
贺砚随一一收下道谢,将宾客安排妥当。
……
酒盏里的酒添了一回又一回,贺砚随眼眸泛起薄雾,行动有些迟缓,敬酒的宾客自知洞房花烛夜最是难得,便放过了他一马。
贺砚随推开门,红烛晃动,珠帘背后,新娘子还盖着盖头端坐在床上。
呼吸忽地急促了几分,贺砚随快步上前撩开盖头,果真看见了莲玉荇含笑的双眸,此刻正促狭地瞧着他。
“郎君……”莲玉荇红唇微启,轻声唤他,柔情似春江水,紧接着一阵阵酥麻自后背蹿起,一路弥漫至胸口。
贺砚随惊觉自己在颤栗。
算起来,他和莲玉荇已经是两世夫妻,前世有嬷嬷引导,一切遵循礼制。
这一世有什么不同了。贺砚随胸膛起伏,嘴角紧抿着,二人双手紧握,彼此情绪共振。
贺砚随想,莲玉荇被毒杀当日,他以一抹孤魂的形态目睹了一切,看着莲玉荇痛苦气绝,他的心似乎也被人挖空了。
红绸一晃,莲玉荇用帕子在他眼前晃动,强迫他回过神。
……有惊无险,失而复得。
贺砚随暗道,天意给他机会,让他们重新结为连理,从今往后,他不会再放开了。
莲玉荇抚平贺砚随紧皱的眉头,莞尔:“大喜的日子皱什么眉头。来,喝了这杯交杯酒,我们又是一世夫妻了。”
交杯酒饮尽,帘幔悄然落下,莲玉荇倒在床上任凭贺砚随胡作非为,眼睫轻颤。
门外有说话声,是楚元琅带着大大小小的孩童来闹洞房,被管事不留情面地轰走了。
扣在腰间的手骤然用力,莲玉荇身体瑟缩,却被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她回过神,对上贺砚随黑亮的眸子,就听他道:“夫人,床上的事得专心,莫要分神。”
莲玉荇气恼,作势要去咬他,临了动作一顿,双手揽上他的脖颈,将嘴唇贴了上去。
贺砚随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唇齿相接,银丝勾连,主动权又被贺砚随拿了回去。
红烛霎时熄灭,房间重新归于黑暗,隐约有黏黏腻腻的声音传出。
院里有鸟雀惊飞,落在乍现新绿的花草上,长长的鸟喙啄食了花蕊上的露珠,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