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夫人从未见过月流盈这么正经说话的样子,怔怔半响后问道:“所以你才会那么抗拒爱情,才会胆小地关紧自己的新房,只愿意独自一人留守是吗?”
“我哪有很胆小,那明明叫自卫。”月流盈皱皱鼻子,孩子气地辩解道。
琪夫人浅笑道:“你还真不适合伤春悲秋,好像所有的事情在你眼中都算不上什么大事,这样活着真好,我真该和你多学学。”
“我只是觉得,女人不一定就得依附男人,我宁愿不嫁也不会把自己随意托付给一个品行不良、三心二意的男子。我虽然不是什么倾城美人、绝世才女,但胜在我有一颗自尊自傲的心,我爱的男人就应该也对我一心一意,平等付出。否则我宁愿单身终老。”
“真是钦佩你的勇气,只可惜我做不到这种程度。”
月流盈并没有打算对她这种还没行动即摇头言败的行为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古代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是自小就树立起来的,只怕一时半会用三言两语根本无法撼动封建思想的粗根大叶。
要是告诉她男人也该有三从四德,也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为自家老婆守身如玉,远离吃喝嫖赌,恐怕自己反而会被说教一番。
既然注定是无用功,那月流盈自然不会傻兮兮地还把自己的那一套搬出来劝解。
想起自己前世的闺蜜就曾扬言,以后她的老公就一定要绝对服从她的命令,坚决拥护她正确或不正确的领导,视她的利益高于一切,始终践行全心全意为她服务的宗旨。
且不说她素来主张的都是夫妻平等的观念,就算她真的有这个贼心让庄主大人对她言听计从,也绝不会有这个贼胆将这宣言广而告之。
月流盈嘤嘤唾弃,庄主大人的魔爪太强势,自己一对上他,胆小就像是一捆柴火遇上小火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然后就……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想了想道:“琪姐姐今天来要说的话应该不止这些吧。”
琪夫人会心一笑:“也难怪少主会那么喜欢你,除去你的为人不说,关键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有时候真是看得比谁都透。”
月流盈讪讪道:“我这人可经不住夸,一听到好话就容易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知道她在谦虚,琪夫人也不再戳破,只道这盈夫人果真是宠辱不惊,淡定自若,这才是配得上当凌氏主母的人。
“流盈妹妹,如今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以后这凌府后院就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了,若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在嫉妒的同时我也祝福你。少主他生性冷清,傲然清绝,这样的男子一旦将身心交出那就是一辈子的承诺。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好好待他,珍惜眼前人,莫要辜负了少主对你的一番情义。”
琪夫人一副委以重任的沉重的表情,让月流盈突然有种自己扛起什么大担的感觉。
只好正色道:“只要他不负我,我自然不会对不起他的。”
“那就好。”
月流盈只觉得自己好敬佩眼前女子,和墨大哥一样拿得起放得下,放手对自己无爱的心上人,还能做到潇洒对待,微笑祝福。
这就是真爱啊!
琪夫人在小妾这条道上混得实在是太有职业操守了!这样的女子待在身边六年庄主大人居然忍心放过毫不动心,真是太缺乏高品味。
要是让凌齐烨知道月流盈这一番强大的心理想法,只怕会气到崩溃,忍不住将她掐死再掐活。
两人将略显严肃的话题谈完,便开始聊些其余的琐事。
说着说着,琪夫人突然嘴角微勾,话头一转问道:“流盈妹妹之前突然从山庄逃走,是觉得少主哪里不好吗?”
说的想必是她第一次跑路的事。
某女人托着下巴,毫无形象地将手肘立在桌上,悠悠道:“刚开始时,我就只觉得庄主大人太过滥情,桃花朵朵遍地开。而且还会偶尔耍无赖,人奸猾狡诈就不用说了,每次我都被他黑,然后败得一塌糊涂。尤其眼睛一眯的时候,就是他算计人的时候……”
等等,她怎么总觉得背后有股冷风袭来,凉飕飕的,渗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