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阿月伏在床边小息,床上的人双目紧闭,似是陷入了沉眠。
泠偌水是在一片灼热中醒来的,她坐起身,抬手摸了摸热乎乎的右半边脸。这动静将床边的阿月惊醒了,阿月迷迷糊糊的看过来,倒抽了一口冷气。
泠偌水疑惑的看着阿月,她看阿月伸着手指着自己的脸,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放在梳妆台上的铜镜。
只见昏黄的铜镜中映出了一张苍白的脸,这张脸虽然因为生病而有些瘦削病态,但是五官却生的极为精致。眉毛纤细秀致,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如同猫儿一般,配上挺翘的鼻梁和有些肉嘟嘟的小嘴巴,好好调理,等在长大些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小美人。
不过泠偌水现在可没心情欣赏自己的样子,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右脸,一片诡秘的红色花纹此时蜿蜒着爬满了整个右脸,从眼角处蔓延,像是一朵盛开的花一般,衬着苍白的脸色,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可怖的女鬼。
泠偌水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就是在魂海里拜了个师父么,怎么还毁容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阿月回来看到小姐湿淋淋的独自躺在池塘边,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都快急死了。"小丫鬟阿月总算是缓过来了劲儿,她也不怕泠偌水现在的样子,扑上去的抱住了还在发呆的女孩儿。
泠偌水只觉得冰凉的身子暖了暖,回过神,看着阿月一张哭的惨兮兮的小脸,心里涌上一丝自责:"阿月不哭,我这不是没事了么。"
"可是,小姐你的脸,这晚上给小姐擦洗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阿月就眯了会,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泠偌水能看出阿月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她自幼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是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活,所以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假意,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没事,你看你家小姐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脸上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不哭了啊,阿月乖~"泠偌水嘴上哄着阿月,心里想一定要找自己新出炉的便宜师傅问个明白。
在泠偌水再三保证自己没事之后,阿月总算是愿意去休息了。
泠偌水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默背了一遍之前在魂海里刚刚学到的无字决,立马直起身子盘腿坐好,准备尝试一下。
按着记忆中的方法,泠偌水先是凝神静气,放空心神,闭着眼睛慢慢的感受。
刚开始,泠偌水并没有感觉魂海中的便宜师傅所说的那种身心随天地律动而动的玄妙感觉,但她并不着急。万事开头难,小说中常讲,有的人为了修炼出最开始所谓的气感,可能会花费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踏入修炼一道。
泠偌水觉得既然便宜师傅都把这个功法口诀传授给她了,那一定是看上了她的天资。所以即使打了半天坐都毫无收获,她也不急,她相信自己早晚可以正式踏入修炼一途。
随着天色渐亮,泠偌水的身心愈发沉静。突然,她觉得自己的四周不再是静止不动了,仿佛有无数微小的气旋在她的周身环绕,她的呼吸频率开始与气旋的节奏变的一致,身心愈发空灵,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了上来。
"不错嘛小丫头,这么快就迈过了最难的那道门槛!" 一个熟悉又欠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下一秒,泠偌水睁开眼睛怒目而视——
"老光蛋,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