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守在小夫人床前的是一等丫鬟莲心,她跟王爷说:“王爷,是小夫人旧疾又复发了,小夫人之前有和我们说过,是和上次昏厥一样的症状,任何食物都食之无味,一日左右便会不省人事……因为不便让府外的人知道,我们没有声张让太多侍卫出来找您。”
“怎么会这样?他之前不是都好了吗?一点儿病容和身体的不适都没有……”所以他才大意了,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居然都不在自己的小夫人身边,还和巨傲帮那群无关紧要的人打着玩,还去其他城市探听什么情报……
早知如此,他……
莲心又说:“小夫人并没有摔伤,可能是料想到自己快要……所以小夫人先躺到了榻上。”
后面说得话秦玉染没太听清,他还在思考温白月中毒的症状。
“是什么时候开始食之无味的?小夫人为何没和本王说起?你们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也不告诉本王?”
青兰回复说:“昨日午时您走后……”
其实应该更早,但她只能这么说,她不确定王爷会不会盛怒之下一下子杀光所有小夫人身边的奴才,王爷的暴脾气,之前杀了一整个膳堂厨子的事情,府中下人无人不晓。
秦玉染听后果然还是暴怒了,他一把扫掉了茶几上的茶壶和数个价值不菲的骨瓷杯。
“都滚!都给本王滚出去,没命令不许进来!”
待青兰和莲心走后,秦玉染掀开帘子,看到了睡在床上的温白月。
温白月此时脸上也没什么中毒的迹象,就是怎么喊,怎么轻晃他,他都醒不过来。
“白月,是本王回来了……”
秦玉染改为很温柔地轻声唤他,他想从锦被中找出温白月的手来握住,手探进被褥里时,发现温白月手边还留了一份家信给他。
前面青兰和莲心说得急,信的事情都还未来得及告诉王爷。
秦玉染拆开信,信纸上温白月的字迹已经比他初次看到时进步很多了。
“王爷,白月不幸染上重疾,旧疾复发,今日已请红鹤仙人来府上为白月把脉,仙人说白月印堂发黑,恐无太多时日了,如这次白月不能幸免于难,白月希望王爷可以将白月的骨灰洒进海里,还白月一个自由。当然不是说跟王爷在一起的时日不愉快,王爷给白月的庇护白月终身难忘,只是从未游历过世间太多河山,不知世界有多大,从未去过任何一处边境海岛,所以心生向往。王爷莫怪,能相识王爷是白月几辈子积来的福分,望王爷日后珍重,勿念。白月亲笔。”
秦玉染紧紧把书信捏在手里,比起一封家信,这更像是一封绝笔遗书。
“简直胡说八道!谁允许你就这么死了?就算脚踏阎王殿本王也会将你救回来!”
他盯着家书上温白月秀丽的字迹,不忍心将信撕了,改为往书案上用力一扔,以解愤怒。
“来人!去把红鹤仙人给本王押过来,让他再敢胡诌乱道!”
……
深更半夜,被卷进无妄之灾的宋丹鹤大概不会想到,他有一天也会被旧时好友安远王押进王府,逼迫他对他行跪拜大礼。
他从未收王府一文钱酬银,如今他恐迎来而立年华首次性命危矣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