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如此不知轻重,李怀肃只觉多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出去。”
当着云媞的面,婉婷原本苍白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殿下,奴婢……”
她被李怀肃眼神逼得声音一滞,不敢再辩驳什么,只好无声地哭着,退出了云媞院子。
李怀肃看向云媞,面上浮现几分赧然,“婉婷她娘当初是我母后身边最亲近的陪嫁丫鬟,深宫中女子生存本就不易,她娘为了救护我母后,遭人诬陷,为当时得宠的丽妃夹断了一条腿。即便后来得了母后指婚,放出了宫,可跛着一条腿,到底还是遭了夫家厌弃,不久便带着年幼的婉婷合离,回了我母后身边伺候。后来,更是殉了母后……”
明白李怀肃话中的意思,云媞抿了抿唇,淡淡道:“怀肃哥哥何必同我说这些?婉婷姑娘如今也大了,殿下心疼她,大可以给她银钱,铺子,田庄傍身,把她放出去,可不比在此处为伺候人强吗?”
李怀肃皱眉。
他昔日里不常来此处私宅,印象中,婉婷还是个小女孩儿。如今一看,确是大了。
保不齐,还生了旁的心思。
李怀肃刚想答应。
却一抬头,这撞进云媞幽深的眸色之中。
心脏倏地慢了半拍。
她竟……如此在意婉婷?是……是因为……
吃醋?
瞬间,李怀肃只觉鼻腔中莫名地一团清气,顺着喉管向下,汩汩地流经四肢百骸。那味道,竟像极了……
桂花的甜。
她这般在乎自己……
他倒没那么想急着发落婉婷了。
若这小丫鬟能叫云媞更在意自己,便把她在这院中多留些时日。
想着,李怀肃轻咳一声,“婉婷没有家人,无处可去……”
这便是要留下的意思。
云媞衣袖下的手指,颤了两颤。看来,这婉婷在太子心中的分量,比她想的,还要重些。
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云媞伸手向那婉婷留下的酒壶,为自己注满了酒杯。
清甜的桂花香气散逸出来。
李怀肃看了一眼地上被他摔碎的酒杯,皱眉:“这个婉婷也是愈发不像话。人下去了也不知叫旁人上来伺候,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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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未说完。
只觉云媞一小口一小口,竟是极快地把自己杯中的桂花酿,喝了个干净。
然后抬头,对着李怀肃弯了眼眸,“好喝。”
她笑容明亮晃眼。
这段日子来,云媞在李怀肃私宅中,时时处处都端庄自持,李怀肃几乎都快忘了她往日活泼跳脱的模样。
今日,或是借着酒,李怀肃只觉从前的云媞,又回来了。
他正在愣神间,只见云媞自取了那酒壶,又一杯酒倾倒在自己杯中。
“喝慢点,小心醉了……”
李怀肃话未说完,才发现那只盛满桂花酿的小巧酒杯,被送到了自己唇边。
“怀肃哥哥,可嫌弃我用过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