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女孩天真无邪的神情,李怀肃只觉心口像被直戳了一刀。
他的云媞……
做一个痴儿时,竟这么依赖那个该死的傅轻筹!
他该死!当真该死!
越恨曾经的武安侯世子,李怀肃就越是对云媞满是愧疚。
“好,抱抱。”
男人弯下身,坐在床榻边,任云媞伸出双手,以一个舒服的姿态,环着他的身子。
直至女孩眼睛闭上,慢慢睡着。
朦胧中,李怀肃只听身边女孩喃喃的,“世子哥哥,你……你真好。”
第二日。
云媞醒时,天已大亮。
她刚在被子里动了动身子,便听得门外来福轻声:“小姐,可醒了?奴婢进来了。”
进得屋中,来福:“小姐,睡得可好?”小丫鬟压低声音,有些幸灾乐祸,“昨晚,那个牧云安折腾了一通,在屋里哭了大半夜呢!”
“哦?她哭些什么?”
“这倒不知了。”来福摇头,“奴婢住得离她本远。能听见她哭叫,倒听不清都喊了些什么。”
云媞也没再追问。
牧云安,这才刚开始,你哭的日子,在后头呢。
来福走到云媞身后,帮她梳妆:“小姐听,这钟儿磬儿的,那什么祈福大典已是开始了。奴婢来的时候,正撞上太子急匆匆往那边去……”她说着,手中不停,为云媞盘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插上银杏叶形的金簪,才低声问道:“小姐,太子昨晚,可曾到你房中?”
在栖霞山时,连她都察觉到,太子殿下,跟小姐,似乎不甚亲密。
云媞是个外室,没名没分的,有男人的恩宠才有好日子。
她为云媞担心得不行。
云媞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掩住嘴唇,按下一个小哈欠。
她摇了摇头,“太子与我,相安无事。”
可动作间,衣袖带起一股松柏冷香,让云媞微微一愣。
这是李怀肃身上的香味。
是何时沾染来的?
不及云媞多想,来福已为云媞装扮好,自身后的铜水盆里拧了跳热帕子,为云媞敷面。“小姐,你醒得一日日晚了。”
热帕子上脸,带着水汽的温热渗入皮肤毛孔。
云媞舒服了轻叹了一声,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她自幼在牧家十几年养成的习惯,早睡早起,起床时几乎从不会感到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