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气恼、担忧、焦急、自责等种种情绪奔涌而至。
锦阳关那里到底有多凶险,连他也无法预料。孟天珞的阴谋,贺连城的实力,都不在他掌握之中。可是沫儿却孤身涉险,让他怎能不忧心。
他脸色铁青的瞪着司徒恭,眼神如刀,语气若冰,一字一句的说道:“司徒恭,你联合王妃下药设计本王,致使王妃只身赴险,你……该当何罪!”
司徒恭心中一凛,心道王爷这次真是气得不轻。
他已经在煊王府做了20多年的府医,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孟元珩长大的。正因为如此,平日里孟元珩对他一直还算尊重,从未如此连名带姓的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以他这么多年来对孟元珩的了解,当自家王爷越是以平静的语调,一字一句吐字之时,正是他怒极到无以复加之时。
他忙低头,从袖袋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孟元珩,强自镇定的说道:“请王爷息怒。这是王妃临行前留给王爷您的书信,请王爷过目。”
在司徒恭眼里,这可不是一封简单的书信,而是他的保命符。
王妃说过,若是王爷醒来对自己发火,便拿出这封信给他。唉,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沫儿还给自己留了信?孟元珩尽管怒气未消,一听这是沈千沫给他留的信,便立马从司徒恭手上夺了过来,摊开阅看。
白色的信纸还带着墨香,上面娟秀的簪花小楷是他熟悉的笔迹,孟元珩眼中的怒火略微退却了一些。
他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看完书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沈千沫的纤纤素手温柔的抚过一样,心疼感动到了极点。
她说,她已经把煊王府视作自己的家,把煊王府的所有人都视为了家人。
她说,她会在锦阳关等他,等他治愈腿疾,催马扬鞭,接她回家。
她说,待他接她回家之后,他们就成亲,从此携手并肩,畅游天下。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信上娟秀的字体,眼中柔情渐盛。
他的沫儿,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处处为他人着想。他定是怕自己怪罪责罚煊王府的下人,又怕自己醒来之后会不管不顾追着她而去,所以才留了这封书信。
想到这里,孟元珩的脸色渐渐柔和下来,对司徒恭沉声问道:“药呢?”
闻言,司徒恭心里悬在半空中的大石终于落地。看来王妃这封信果然有效,王爷好像消气了不少。
他立马起身,将汤药递上。
孟元珩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之后,问道:“离治疗结束还有多久?”
司徒恭弓身答道:“还有十五日。”
孟元珩眉头皱了皱,果断下令:“最多五日,本王便要出发前往锦阳关,你去准备一下。”
方才那个梦是如此真实,到现在他的心还在微微颤抖,无论如何他也不放心让她独自在锦阳关呆这么多时日。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即启程,追她而去。
可是沫儿的一番心意,他不能辜负。心中所图越来越多,让他想要迫不及待的治好腿疾,与沫儿一起长相厮守,携手余生。
沫儿,你只要在锦阳关坚持五日,五日后,我就去跟你会合。
司徒恭一脸苦闷。王爷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放弃最后一个疗程。
虽然,这不会影响他运功走路,可是却或多或少会影响治疗的效果。而到底是怎样的影响,他也无从知晓。
他本想再劝说几句,不过偷眼瞄了一下孟元珩的脸色,实在是不敢再忤逆自家王爷的意思,只能无奈的领命而去。
看来他得想个法子,在最后这五日里面,尽可能的让治疗效果更为完善。
就在司徒恭苦思冥想,而孟元珩度日如年之时,沈千沫则随大军一路急行,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赴锦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