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后院书房内。
崔鹤站在屋内,抬着胳膊,一下一下的在扇自己耳光。
清脆的声音,让整个书房的氛围都变得冰冷无比。
崔鹤的双颊已经略微有些肿胀,但即便如此,也不曾停下来。
而坐在书桌后面的中年男子,此刻却是面无表情,神色冰冷的盯着崔鹤。
此人便是眼下长安城,崔府之主,崔鹤之父,崔博,官至正四品的中书侍郎。
好一会儿之后,眼见那崔鹤的身形有些晃荡时,崔炎这才开口喊停。
“罢了,停手吧。”
话音落下,崔鹤双手无力的垂落下来,站在原地低头不语。
“你可知道为何会让你自己打自己耳光?”
那崔鹤顿了顿,语气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孩儿不应该自作主张,联合其他家对付晋王殿下。”
哪知道崔鹤这边刚刚说出这句话,崔博却是眉头一皱,显然是不满意崔鹤的回答。
“仅仅是得罪了晋王这么简单?”
崔鹤身体一颤,脑袋也低的愈发厉害起来。
见状,崔博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得罪晋王是小,你真正得罪的是陛下!”
只听得一声怒吼,崔博抬手便将自己面前的一方砚台朝着崔鹤扔了出去,险些砸中崔鹤的脑袋。
但落在身上,也让崔鹤痛的踉跄了一下。
粗喘了一口气之后,崔博便看着崔鹤接着说道:“你可知道,上一次陛下并非是在责罚晋王,而是演戏再给咱们看?”
“你这目光短浅之辈,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结果如何,就背着老夫急匆匆的串联各家。”
“你要造反不成?”
崔鹤身体一颤,但又有些不甘,争辩道:“爹,晋王这些年四处出击,几次针对咱们这些世家。”
“如今太原王氏被其教训的闭山不出,范阳卢氏数次交锋,如今也成了晋王的走狗。”
“更有那荥阳郑氏,早已被郑仁泰掌控,为了投桃报李,甚至于上次拍卖会上还和父亲争锋。”
“至于陇西赵郡的李家,也和皇室暧昧不清。”
“唯有咱们崔家!博陵崔氏才能扛起大旗!”
崔博瞬间哑然,目光惊讶的看着崔鹤,就好像不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一样。
见崔博不在说话。
崔鹤盯着崔博,胆量也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
“孩儿这次联合几家针对四海书坊,那也是为了咱们崔家着想。”
“若是任由其一家做大,咱们崔家日后想要著书,那就要看他晋王的脸色。”
“此番失败,孩儿心中只有恨!恨各家身具反骨,临阵退缩,只看眼前的利益,压根不知道日后受制于人有多难受!”
听到崔鹤这一番反驳,崔博突然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摇头道:“知道这些又能如何?”
“你们便是摆明枪马,真刀真枪的和晋王硬碰硬,又能将晋王的四海书坊如何?”
“差距就是差距,不是你们人多势众就厉害。”
无奈的看着满脸不甘的崔鹤,崔博摇摇头道:“因为晋王就是晋王,他背后还有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