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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腿脚不便,慢悠悠跟过来,辛衍转个身从他手中接过了阳伞,倾斜到父亲和姐姐头顶,另一边,辛悦神态怡然地挽住辛丛定的手臂,这样温馨的画面让外人看了,大概率要感叹一句辛家儿女双全幸福美满。
进了屋,辛丛定习惯直接回二楼书房,辛悦跟着他上台阶,语气亲昵地问:“爸爸,我让厨房准备了参汤,您舟车劳顿,要不要喝一点再休息?”
“好。”辛丛定嗓音浑厚,虽年过六旬,却丝毫不显老态,五官硬朗身材魁梧,大抵也跟年轻那会儿当过兵有关。
早在二三十年前,B城上流圈层就流传过一个说法,辛家的两兄弟一文一武,文是辛远为,武是辛丛定,这兄弟俩的行事风格南辕北辙,能力手段却不分伯仲,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家族同时出现了两位旗鼓相当的继承人,是幸也不幸。
不少人为此纷纷下了赌注等着看他们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最终在辛远为于高层选举会议上投出赞成亲弟弟担任董事会主席的第一票后,败兴而归。
如今的辛悦,其实跟她父亲辛丛定很像,所以关于辛家继承人的新一轮传言也应运而生,等老辛董退位后,大女儿接手家族企业的事俨然板上钉钉,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就凭辛家小少爷那不受重视的程度,这回连赌注都不用下。
楼梯台阶上到转弯处,辛丛定步伐稍顿,扭过脸冷不丁地问女儿:“关于你弟车祸那件事,你怎么看?”
辛悦道:“还在查,肇事司机已经抓了,看守所那边也派了人打点,希望能尽快从对方口中套出有用信息。”
“那你觉着,”辛丛定语气平缓,操着讨论问题的口吻:“这次的事跟去年你们遇到的那起车祸,会是同一波人在故技重施吗?”
辛悦摇头:“这个……我不敢妄下论断。”
辛丛定抬起手,拍了拍女儿肩膀:“好好查,别让我失望。”
“我明白,爸爸。”
辛丛定抬脚踩上台阶,“我走的这段时间,集团那边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哦,是这样,关于辛未投资正在做的那个并购案,我正要跟爸爸商量……”
父女俩聊着工作上的事渐行渐远,很快背影就双双消失在楼梯尽头。
一楼客厅,被撇下的辛衍浑不在意,好像早就习惯在这个家里被当成没什么话语权和存在感的透明人,老管家倒是关怀备至,差人去厨房盛了熬好的参汤端过来给他喝。
约莫过了一刻钟,辛悦从父亲书房出来下楼回到客厅,不远处沙发上,辛衍正坐在那里心无旁骛地拿手机打游戏,音效声开得聒噪,饶是如此,在辛悦快要走到跟前儿前一秒,他适时扭过头,笑吟吟地打了声招呼:“姐姐。”
辛悦在对面沙发落座,目光平静:“既然没受伤,为什么要躲着不见我?”
“哪有躲着你?”辛衍笑,视线重新回到手机屏幕上:“姐姐日理万机,我不过受了点皮外伤,不想麻烦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