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看着他和心爱的姑娘恩爱到白头?
如果她嫁给的是其他人,也许可以这样平静的过一辈子。
但换做崔少卿,沈昭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因为真心喜欢过,所以容不下他眼中还有别人。
沈成安愤恨地说:“放屁!谁家宗妇不是持家理账,教养子女,整日风花雪月、红袖添香,还哪有功夫打理家事!”
崔颢点头附和:“嗯,对。夫妇之道,有义则合,无义则离。”
兄妹二人同时看向崔颢,他不是崔家人吗,怎会向着他们说话。
崔颢耸了耸肩,神色自若地说:“我只是就事论事,无关立场。在北疆的时候,我曾遇到一对老夫妻,他们说少年夫妻老来伴,金女银男,不如生铁老伴。正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能生同衾死同穴的人,就像在战场上能够交付后背的人,自然应该彼此尊重,互相包容。”
沈成安听完后立刻拍手称赞,“三叔,虽然多年不见,但你的话依然见解独到,一针见血!就冲你这句话,咱们必须喝一壶!”
随后他高声喊道:“小二,来壶酒。”
李管家一听就知道要坏事,三爷估计真回不去了。
小二马上就端着酒壶和酒杯跑了过来,“几位爷,这是您要的酒,还需要其他吃食吗?”
崔颢看了眼沈昭,随口说道:“再加几道你们楼里的名菜,来点适合女子喝的浆水,配上一碟酥酪,记得酥酪要多加蜜糖。”
沈成安不禁竖起了大拇指,由衷感叹:“还是三叔想的周到,连阿昭喜甜都知道。”
崔颢转着手里的茶杯,展眉低笑,“我也算看着你们兄妹长大,怎会不知道你们的喜好。”
沈昭轻轻抿了抿唇,眼神有些晦涩。
连崔家三叔都知道自己喜甜,崔少卿却从未关注过这些。
每每一起用餐,他点的都是素食,自己到底是多入不了他的眼。
沈成安起身拿起酒杯,为崔颢甄满酒,还顺嘴关心起他的终身大事:“三叔,你也老大不小,这次回京不能再走了吧,我什么时候能喝你的喜酒?”
崔颢接过酒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才刚过弱冠,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哪里算得上老大不小?男人应当先立业再成家,不急。”
李管家:你是不急,太夫人都火上房了。
“成亲可以不急,定亲的对象总该有吧?”
世家子弟通常定亲较早,沈成安早年就与山东巡抚的女儿定亲,年底就要成亲。
崔颢叹了口气,回府要被长辈们催促婚事,怎么在外面还要被晚辈唠叨,难不成真的老了?
他不禁有些郁结,慵懒地答道:“成亲是终身大事,马虎不得,自然要自己中意才行。来来来,男人就该痛痛快快地喝酒,别没事嚼舌根。”
说罢,崔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给沈成安倒满酒,示意他也一起干杯。
两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不知不觉一壶酒就喝完了。
沈昭闲来无事,开始打量起崔颢。
比起上次见面,三叔明显清减许多,面部轮廓也愈发分明,配上一身玄色锦衣,更显沉稳内敛。
他虽然爱笑,但眉眼间总透着一股远超同龄人的坚毅,大概是久经沙场的缘故,他的英武与京城的白面书生截然不同。
三人天南地北的聊着,从奇闻轶事到塞外趣谈,崔颢嘴里的小故事总能逗的兄妹俩哈哈大笑,不觉便天色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