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倒是没哥哥那么义愤填膺,淡淡说道:“站的越高,摔的越重,只要皇后娘娘稳坐中宫,太子殿下不犯大错,丽贵妃再怎么折腾都没用。”
听完兄妹俩的对话,崔颢已经将事情了解大半,宽慰道:“阿昭说的对,无论前朝后宫怎样,我们做臣子的只要恪守本分便好。那日我也会去,若遇到什么事,阿昭尽可找我。”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无论皇权如何更替,世家总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三人刚闲聊几句,忽有小厮出门传话:“公子、小姐,老爷说天色不早了,让你们早点进府。”
然后小厮又跟崔颢行了个礼,恭敬地说:“崔大人,老爷还说,您以后可以早点来,也好陪他对弈几局。”
沈昭低头偷笑,父亲这是嫌崔颢带她回来太晚,故意拿话点他呢。
崔颢见她幸灾乐祸,瞥了她一眼,低声说道:“还笑,若不是晚上出去,你能看到灯火辉煌的夜市?”
沈昭推了推他,娇嗔道:“你快走吧,再不走我爹就亲自出门撵人了。”
沈成安也跟着落井下石,乐呵呵地说:“我爹有个半米长的戒尺,你要是再不走,他就要请出打狗棍了。”
“成安,沈尚书的戒尺平日里都打谁?”崔颢坏笑着问。
沈成安:。。。。。。
他瞬间语塞,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沈昭“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哪有哥哥这样的,还自己骂自己。
沈成安恼羞成怒地下了逐客令:“去去去,我现在看你就厌烦,你赶紧走吧。”
虽然他嘴上说着送客的话,嘴角却始终挂着笑意。
只要能让妹妹高兴,调笑他几句又怎样?
这个妹夫他是越看越满意,比崔少卿好了不知多少倍。
崔颢笑着向兄妹俩挥了挥手,转身融入夜色之中。
月光如银,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昭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
时节如流,转眼就到了镇国公府老夫人的大寿之日。
因丽贵妃深受陛下宠爱,镇国公又权势滔天,京中的官员们无不携家眷前去贺寿。
沈夫人一大早就带着成套的衣裳首饰去往沁芳院,这是女儿换亲后首次赴宴,必须盛装出席,以免遭人闲话。
母女二人这厢梳妆打扮,沈尚书闲来无事,只能例行训子:“这次寿宴你要跟紧我,镇国公如今正春风得意,你千万不能胡言乱语,以免节外生枝。”
沈成安无精打采地应道:“是,父亲,儿子知道了,儿子一定谨言慎行。”
沈尚书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倒霉儿子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于是问道:“你都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沈成安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丽贵妃盛宠嘛,连皇后娘娘都得退一射之地,我们做臣子的当然也得避让。”
沈尚书冷哼一声,“你也就知道这点皮毛!镇国公多次向我施压,要我拥护十一皇子,还说想将佟筱惠嫁给你,以结秦晋之好。”
“啊?”沈成安整个人都不好了,“佟筱惠不是喜欢崔少卿吗,怎么会嫁我?”
“她喜欢谁重要吗?崔太傅是惠妃的父亲,惠妃还有三皇子,崔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支持镇国公。”
沈成安赶紧捂紧领口,“爹,我已有婚约,你赶紧让镇国公死了这条心,别惦记我。佟筱惠满肚子坏水,我宁愿出家为僧都不愿意娶她,咱们沈家能不能延续香火全靠你了。”
沈尚书见他越说越不着调,气的抽出桌子底下的戒尺,怒喝道:“就你这脑子,沈家就算延续香火也没用,全得被你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