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每年我都会回来。”余执刚稳住身形,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项炀此刻心里仍旧不好受,他明白此刻的承诺终将会被时间打败,最后项炀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在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有些僵硬的时候,连忙调整,最后很自然地笑着冲余执挥手:“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余执没忽视项炀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冲项炀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登机口。
项炀一直目送着余执离开,这才有气无力地往回走,不知不觉,他就出现在了一棵梧桐树下。
一片树叶落下,项炀抬起头,注视着面前一树绿叶,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那是和余执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他正带着一群小跟班在这称王称霸,正玩得火热时,就看见一旁树荫下坐着一个身影。
项炀见他只是默默坐着,和他们这边格格不入,突然就起了点坏心思,于是他果断抛弃了自己身边的几个小伙伴,转身就往余执那跑去。
“哎,你在这干嘛,和不和我们一起玩啊。”项炀突然凑到余执面前,把余执吓了一跳,只是余执习惯性面瘫,显得更加面无表情。
项炀见他这副样子,就更想逗他了,于是在他耳边唠唠叨叨,说要罩着他。余执一直没理他,项炀就越说越有劲。
直到两人走回家后,项炀才发现他们居然是一栋楼的,一时惊讶地没说出话。
而余执也没想到这个烦人精居然住得离自己这么近,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茫然。
项炀没漏看余执的表情,见他脸上突然出现茫然,没忍住悄悄捂嘴笑了起来。这点当然没让余执看到,不然项炀估计,他们的友谊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之后的日子,项炀动不动就来缠余执,一点儿也不见外地到余执家窜门,余执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项炀明显能感觉到余执没有再那么排斥他。
变化发生在一个周六的早晨,终于这一次,不是项炀先找到余执,而是余执刚好路过梧桐树下,碰见了项炀。
项炀此刻和平时笑嘻嘻的样子大相径庭,他踢着路边的石子,眉头紧皱,嘴里不停地嘟嘟囔囔,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余执本来转身要走,看见他这副样子,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好奇,他无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正好能听见项炀的声音。
“靠,有爸爸怎么了,有爸爸了不起啊,真以为自己是啥人物了,”项炀用力把一个石子踢出去,正好撞倒树干上,“看来我还得揍他们几顿,好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项炀说完这句话,看了眼自己踢出去的石子,石子在树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子,他满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转身要走。
结果一转身,项炀就和余执来了个对视。
余执看着项炀,第一次有了想交谈的想法,他跟陌生人说话这点还很生疏,犹豫了几次,余执才开口:“我父母也不在。”
那时候的项炀还没怎么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余执能清楚地看见项炀眼神中的变化,由原先只是好奇过来逗他,变成了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