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才下马车便又坐上了步撵前往正殿,同随行而来的群臣们开个小会,叫孙德福宣读了一下活动方案,他坐在大殿之上,全然没有听进什么东西,脑子里还在想长孙透那会的神情,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直到孙德福宣读完秋猎具体事项流程,轻唤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抬眼往下一看,下面群臣们一个个低垂着眼眸,大气不敢出的模样,看样子都以为他是对这安排不满。
赵铁柱看了一眼孙德福,孙德福也拿不准皇上方才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接收到了眼神示意便又轻声询问。
“皇上,奴才方才宣读的是前两年的规矩了,可是有要重新修改的地方?”
赵铁柱听都没听,哪知道什么两年前的规矩,这会思绪被拉回,只得在脑袋里想了想,大致过了一遍回忆。
“就按原来的法子办吧,这几日便去安排妥当,天色不早了,今日长途跋涉,朕乏了,诸位爱卿便都退下吧。”
群臣们得了令便请安退下。
赵铁柱心思不在这上头,加上今天坐了一天车,还因为长孙透的话和眼神难受了好一阵,这会确实有点累了。
好在孙德福确实是个贴心的奴才,早就吩咐了御厨做好了晚饭,他吃完饭又洗了个澡。才换好衣服出来,孙德福又见缝插针地问:“皇上今晚歇在何处?”
赵铁柱这时候觉得,奴才贴心过了头,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无语了片刻,这行宫里又没有备醉生梦死,他还能歇在何处?
“你下去罢,朕看会书便歇下了。”
孙德福听了已然明了,自行出去候着待命了。
赵铁柱哪里看得进什么书,他翻了两下便将书放到一边。
孙德福那一问,又叫他脑海里平白多出一些回忆。
从前燕重云来行宫,夜里总是要跟长孙透睡在一起。
就算两个人白日里话不投机不欢而散,夜里燕重云也是要去长孙透宫里睡的。
长孙透不理他,他也能自行睡在床上,等长孙透熄了蜡烛躺在身侧时,他又像条蛇一般缠上去。
贴上了就要动手动脚,长孙透不拒绝也不回应,就像一块木头。
燕重云又气恼地像报复似的,非要弄得他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
思及至此,赵铁柱忙灌了口茶,不敢再想,他本就因为上次阴差阳错睡了长孙透而内疚,此刻更不敢顺着这段回忆去想长孙透从前的反应,他只得把所有思绪都转移用来痛骂燕重云。
他妈的,但凡以前燕重云少做点孽,做那么两件人该做的事,把嘴巴用来说话解释,最起码他还有机会来挽回。
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叫他又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赵铁柱摆摆头,决定去床上挺尸。
一夜辗转反侧,在半梦半醒间游离,脑袋里出现了许多从前燕重云记忆中的场景,大多数都和长孙透有关。
赵铁柱这一觉清醒过来只觉得更疲惫,脑海里出现过的每一段场景,都叫他将其中滋味尝了个遍,那些片段中的甜与酸,怨和恨,在他心里糅合成了一种不知名却又十分难受的情绪,像一根卡在喉咙里的刺,上不去也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