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安德洛墨达一个转身,就要瞄准来自后方的攻击,却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她刚好站在断裂的边缘,而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桥身就像是由细碎的沙砾般所筑成的,塌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惊恐绝望的眼睛被血红的火舌无情地吞噬,拼命向上挣扎的双手也不甘地垂下。是克莱安提斯的两个手下,他们的位置正好在中间,桥体垮塌之时,既不能往前,也没法往后,被命运扼住后就只能坐等咽气。
“快拉我!”
声音从下方传来,克莱安提斯刚刚就跟在她后面,意外突发时,他应该是用尽了力气才往前飞扑到了岩壁上,双手还紧紧扣着凸起的石块,额头上全是汗水。
“抓住了!”
安德洛墨达双手抓住了他向上伸出的左掌,飞鞋也向后努力拍打着一对小翅膀,这才把克莱安提斯拉了上来。
“谢……啊!”
一处暗箭竟扎进了克莱安提斯的左肩中,他那被汗水浸湿的额头又疼得扭在一起。
安德洛墨达迅速向后一个翻滚,躲过第二支暗箭的同时,又瞄准了那人。
“喂!冷静!你不想他们活命了吗?”
皮西斯特因为兴奋又或是恐惧,眉眼挤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脱离那张不和谐的脸。他手拉弓弦,箭矢却对准了自己的脚下。
阿吉斯两手紧扣凸出的岩壁,而他的脚上还挂着两个人:
安提柯斯和珀尔修斯。
身体悬空,脚上非但没有支点,还有着向下的拉力。阿吉斯的手臂和背部都绷成了濒临极限的麻绳,只要绳头再加上一根稻草,这条维系着三人性命的绳子也会被烧得一干二净。
这人一直跟在后面。
安德洛墨达不敢放下弓箭,尖利的箭头还是对准了皮西斯特,她微微挪动脚步,对方就像是受惊的飞鸟,一只箭擦着阿吉斯的脸就飞了出去。
“不准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皮西斯特又赶快架起了一支箭,“我知道你的鞋会飞,但你未必有我的箭快!你要是敢过来,他们都得死!”
阿吉斯被那一箭擦破了脸皮,鲜红的血液和珠串似的,一滴一滴落下,融入了嚎叫的火舌之中。他的身体也快支撑不住了。
自石墩垮塌后,这就像个信号,翻滚的岩浆正慢慢上涨,离珀尔修斯的位置也越来越近。
珀尔修斯朝她看过来,给她使了个眼色。他只用左手抓着安提柯斯的脚踝,右手则抽出宝剑,接着便稍稍让自己身体在空中荡起几分。借着力,果断地往前跳去,宝剑好巧不巧地扎进一个缝隙。
背着盾牌的珀尔修斯一点点往上爬,活像一只大乌龟,终于和上升的岩浆拉开了距离。
阿吉斯搞不清自己脚下发生了什么,那晃荡让他害怕不已,不过突然减轻的重量又让他缓和了几分。
安德洛墨达被这一顿操作弄得直冒冷汗,声音却尽量维持不变,开始迂回:“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把你们刚刚拿到的金子都扔过来!快点!”
克莱安提斯中了箭,力气丢了大半,神智还算清醒,解下了包裹,就递给安德洛墨达:“给他。”
装满宝贝的包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就落在他的脚边。他踢了踢,贪婪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