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来时,经纪人眼角有泪,给我交代医生的嘱咐后,悄声说:“她说是为了不拖累您,想自己把曝光吸引来,不愿意您被人掣肘。”
我的记忆中,在动画发布前夕的深夜,我接到过一个短暂的无声电话。
电话那头是急切的敲门声,有个男人说着什么毕竟是一家人,这么多年了还计较什么,诸如此类的话,后面就匆匆挂断。
从前刺激她的,是她的家人逼迫她。
如今刺激她的,是许诺逼迫我。
世界的时间线不同,但事件却一桩不少。
难道命运是无法逃离的吗?
良药
我拿下她嘴里的毛巾,她的口腔侧面泛白,全是细碎的咬痕。
她闭着眼,任由我解开她的绳索。
碰她,她就随着颤抖。
“九年前,你为我打人那天,温伯找过我。”
这件事,她从未再提起。
“他说你有严重的精神类疾病,让我从今往后好好照顾你。”
事实罢了。
她干裂的嘴角泛起苦笑:“那时我奶奶病了,急需一笔钱,温伯说只要我三年陪在你身边,他每年支付我五十万。”
居然是这样,还是从小伴我的温伯最懂我,免了我那时的社交之苦。
“你不生气吗?”
我一愣,气什么?
萧瑞儿竭力睁开疲惫的眼,撑起身子问我:“我为了钱骗你感情啊!你不生气吗?你不恨我?”
“没什么好生气的,温伯没做这件事,你和我说,我也会给的。”
用钱就可以买到一份感情,这么多年,我的坏脾气,神经质,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我正找着锁链的钥匙,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回头一看,她急的并着脚背着手站起来,要跳到我面前。
“你如果真的是穿越回来的,那可能真的不记得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懵了。
“大学时我一直在疏远你,想离开你。你对我好,对我太好了,好得我知道自己配不上。”
我恍然大悟,大学时我带她吃饭,她偏要吃只有几样菜的食堂;我提议陪我一起去留学,她偏说自己想早点独立;我说找几个小奶弟,她非和我说寡廉鲜耻……
我打趣她:“你这个坏女人,不会现在还偷偷想疏远我吧?”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风铃在隐隐作响。
她居然不接我的话。
难道她?!
她低着头,大粒水珠低落。
“算我求你,别管我的事了。”
我又回到了那个夏天,痛苦的,酸涩的,愤怒的邪火又从我的心肺窜向四肢百骸。
萧瑞儿说完这句话,倒下身去,蒙着被子大声嘶吼着,哭嚎声透过被子钻成钝器,凿在我身上。
“你的方法就是用动画讲述一个小女孩被野狼拖走后侥幸逃脱,在树洞里剖开肚皮,掏出子宫进行清洗的故事?你想暗示你的委屈,让舆论给你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