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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白幼琳的脸成了酱紫色,舌头伸的老长,眼睛翻白着,已经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状态了。
最后的时刻,齐元莳闭上了双眼,“啊”的低吼一声,狠下心来再度加了几分力气。
只听白幼琳的喉咙里最后发出了一声轻响,紧接着脑袋无力的一歪,彻底断了气。
齐元莳松开手,睁开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白幼琳的尸体失去了支撑,歪着倒在了地上。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她的眼睛仍旧睁的大大的,眼中不见恐惧,唯有疑惑。
她是在疑惑,自己好好的人生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到底都做了什么才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齐元莳看着已经失去气息的白幼琳,又看了看送她上路的那双手——此刻它们在不断的颤抖。
他没有恐惧也没有自责,更不见丝毫的怜悯,反倒是有一种超脱释怀的表情出现在脸上。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女人”,他觉得经历过这一遭后,自己再也不会对杀人有任何的畏惧。这是他成为帝王的第一道坎儿,是白幼琳帮他度过的。
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不该有的心慈手软就绝对不可以有,该杀的人就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杀掉。这些之前的他还远远不够格,可是今日他亲手杀了白幼琳,也就是亲手除掉了自己的慈仁和软肋,从今往后,他将正式走上帝王之路,手握天下众生的生死大权。
反转
叶靖琛只从白幼琳的口中得知毒是齐元若给的,他还是不知道沈妙合所中何毒,解药在哪里。
回到慈仁宫后,叶靖琛将此事上奏给皇后,皇后立即派兵在整个定京城搜捕齐元若,并强调务必要捉拿活口。
不知道所中何毒,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万幸的是,经太医们的一致确诊可以断定,沈妙合在短时间内只会昏迷不醒,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靠着定京城的守军抓到齐元若,要么等着齐元若主动找上门来。
沈妙合不宜留在宫里,叶靖琛就抱着昏迷的她回了家。
当天夜里,整个叶家是灯火通明,乱成一团。沈家的四人都来了,冯曼茹顾不上自己有孕在身,挺着肚子也非要来看沈妙合,刚一见到昏睡不醒的人,就跟罗雪娟和刘秀兰抱着哭成一团。
叶广生和沈信的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沈从山更是数度哽咽。看三个男人的架势,仿佛恨不得将定京城掘地三尺的去捉拿齐元若。
众人当中最冷静的反倒是叶靖琛了。他坐在沈妙合身边,紧握着妻子的手,寸步不离的守着她,面容平静而镇定。
因为他知道齐元若一定会找上门来的,齐元若的目标是他,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
一晃三天,齐元若都音信全无,搜城的士兵没能找到他人,他也没有传递任何的消息给叶靖琛。
叶靖琛越等越焦急,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难道齐元若的目的不是用解药威胁他,而是单纯的要毒死沈妙合,好让他痛苦悔恨一辈子?
可若是这样,齐元若就该用可以直接致命的剧毒,为什么要用这种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人的毒药?是为了多折磨他一段时日,让他在日复一日的希望和失望之间徘徊,最后一步步的走向绝望?
如果真是如此,他不敢想象自己在眼睁睁看着沈妙合死在自己眼前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觉得自己到时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终于,就在叶靖琛快要等到崩溃之际,一封密信在半夜被人投到了叶府的大门口。
门口的护卫不敢怠慢,发现密信后立即跑着给叶靖琛送来了。
叶靖琛迅速的打开密信,果然是齐元若的字迹,上面约他今夜子时老地方一会。
所谓老地方,就是从前叶靖琛跟着齐元若做事的时候,密会的那所位于郊外的荒宅。
叶靖琛看过信后,将信放到蜡烛上烧光,然后顺势坐在了沈妙合的床边。他望着昏睡中的妻子,伸手轻柔的在她脸颊上抚摸着,呢喃自语。“妙合,我会帮你找解药,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会救你。”
*
子夜时分,叶靖琛如约而至。
一推开门,叶靖琛再次看到齐元若的时候,很是愣了一会儿。
印象中的齐元若样貌清俊、贵气儒雅,与眼前之人大相径庭。他瘦成了皮包骨,脸上满是胡茬,眼窝深陷眼眶乌青,似是许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浑身散发着一股臭味,简直是与乞丐无异。
“不过数月不见,你竟然沦落成这般模样,若是在街上撞见了我大概都认不出来,难怪派了那么多的士兵都抓不到你,想必那些士兵还以为要逮捕的是昔日的四皇子,他们大约忘记在乞丐堆里找人了。”叶靖琛一见面就先来了一波嘲讽。
齐元若直接愣在了当场,直勾勾的瞅着叶靖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没料到叶靖琛被自己握着命门,居然还敢如此的嚣张,当真以为他不敢同归于尽是吗?
预料中叶靖琛跪地求饶、苦苦哀求的场面没有看见,齐元若还被对方先发制人的讽刺了一番,他几乎气疯了,对着手下的五名残兵挥了挥手,示意将人围起来。
“叶靖琛,你不想要你妻子的命了是吗?居然还敢如此嚣张。我告诉你,这种毒是我很多年前在塞外寻得的,大凉境内无人见过,自然也配不出解药来,所以你期待着靠你们叶家的实力搜罗到解药简直是天方夜谭。除了我,没人能救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