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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我的公主殿下。】
没来得及等尤应怀奸笑,隐隐就冒出股毛发竖立感。
暗处,顺着一排排睡姿各样的婢女望去,尽头有个青涩的姑娘睁着双明亮大眼,正滴溜溜瞅着自己。
尤应怀心神恍惚,故弄玄虚地咧嘴。夜黑风高明月夜,门窗关得死死的,银辉附在门窗外层,泛着白茫茫的冷光。
每一口空气都带着严寒,呼进肺里有种铁锈气,偏房内未曾点灯,光线昏暗。
她做出古怪模样,旁人理应瞧不见的,可惜她紧挨着窗扇,遍体生寒不说,还能在脸上印上些雪色。
这一幕,生生把那人吓得长大嘴巴,蒙头罩回棉被里。
但仅因这个小小的片段,让尤应怀感到了些许苦恼,中途改变了计划,缩回被褥里面对墙壁发愣。
思绪越飘越远,没一会回到现实后,竟小幅度地抽身取来镯子,黑灯瞎火地往腕里套镯子。
更深露重,尤应怀疑虑重重,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睡去。
翌日鱼肚泛白,鸡鸣响了三声,劳累过度的尤应怀甚至没能起来。只不过同屋子里有个好心丫鬟,把她推攘醒了。
她睡眼惺忪,昨晚喝过上面赏的酒水,肉乎乎的面颊还在泛红。乍一瞧,活像在撅嘴生闷气。
因昨日她们守老祖母寿宴直到三更天,所以夫人特许这些人半天的休沐,而这群人里就有尤应怀。
尤应怀强行睁开眼,撑着上半张身子,愣愣瞧对方,含糊道:“你们先走吧,我昨天得了大夫人的准假,清晨不用上活。”
说完她就重新缩回温暖被窝。
那好心人似有些缓不过神,半天才对上句什么,然后去与旁的人交谈,没一会该走地人就干净了。
缩进被窝里的尤应怀,却睡不着了。她本使劲酝酿睡意,然天不随她意,睡意上涌蔓延开的半秒后,就如山谷雾霭遇见上坡风,转瞬间把睡意赶了个干净。
她蒙在被窝里,双眼是睁着的,耳朵是闭不上的。
【宿主,要去见见裴卿知吗?】
尤应怀:
空气焦灼起来,每寸肌肤都逃不过这份焦灼。她不想去,她想睡觉,但她睡不着。
呵,男人。
“那个就是姜家来的疯婆娘据说虽然聪明,但内里过于傲慢嚣张,女孩子家家的竟想进国子监,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半米开外,有三两个同样不用上活的姑娘,抓了把瓜子坐在桌凳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嗑着。
其中一个长满雀斑的,不管旁人需不需要休息,几句话说得竟压不下去音,大咧咧刺得尤应怀耳膜生疼。
“嘘,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了。”旁边的人梳着盘迭发髻,抬手往旁抹了下发丝,轻笑道。
“听见了又怎样,娇。滴滴的大小姐,还能过来抽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