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岑佑涛满脸悔恨的反省自己的过错,岑欢悲从中来。
对这个自己叫了二十几年父亲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怨他。
当年他把她从生母身边抱走,却一直不曾给予过她半丝的父爱。他明知道她是无辜的,却只会一味的逃避责任,那么漫长的二十几年,他从来就不曾想过要反省自己的过错,事到如今才来后悔,又有何用?
“欢欢,我知道自己不配做你的父亲,但静文对你的爱却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母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切的错都在我,你要怪要恨都行,可静文她是无辜的,你以后就算认了亲生父母,也千万别忘了她,不然要她后半辈子怎么活?”
“我不会离开妈。”岑欢用力呼口气,揉了揉眼站起来,走到病房门口,迟疑了一下才推门进去芑。
藿静文同样是彻夜未眠,脸上的神情无比憔悴,眼神却空洞而无焦距,如一潭了无生气的死水。
岑欢心疼的看着她,泪意直涌,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藿莛东推着岑佑涛进来,后者望着病床上的妻子,脸上的愧疚和悔恨更甚猬。
“静文,对不起,是我混蛋,是我该死,如果不是我推了你一把,我们的女儿也不会……”岑佑涛望着妻子老泪纵横,“静文,我知道你恨我,你打我吧,用力打,就是别这样一声不吭……”
他抓过妻子的手用力往自己脸上打,藿静文却仍是木然着脸,没有表情。
“妈……”岑欢慌了,绕到另一边去半蹲在床边。
“妈,我是欢欢,你怎么了?”
她从来没见过母亲这个样子,担心她是受太大刺激心里崩溃了。
“妈,你别这样,我是你的欢欢,我不要什么亲生父母,我只要你,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你。”她一个劲的承诺,藿静文却依旧无动于衷,完全一副心死的表情,仿佛外界的一切干扰都与她无关,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静文?静文你怎么了?”岑佑涛也被妻子这个样子吓到,慌忙看向藿莛东,“快去请医生,看看静文这是怎么了?”
藿莛东点头,正要离开,藿静文却终于开口:“我想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你们都走吧,不要来打扰我。”
岑欢一听眼泪落下来,抱着藿静文的手臂像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一样哭得无助。
“妈,你别赶我走……你别不要我……”
藿静文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终究是没再开口,闭上眼任岑欢哭得再厉害,都不曾再看过她一眼。
藿莛东走过去抱岑欢起身,看了眼病床上虽然闭着眼,但眼角却不断滚落泪水的姐姐,蹙眉强行带岑欢离开病房。
“这边我已经请了人照顾他们,我们先回去梳洗,然后马上回市里。”
上了车,藿莛东开口道。
岑欢额抵着车窗还止不住眼泪,等回到家,藿莛东抱着她上楼进浴室梳洗,然后又弄了简单的早餐哄她吃了一些。
回到市区已近中午,岑欢站在藿家祖宅门口,想到即将要面对的一切,忽然有些胆怯。
藿莛东下了车走到她身边,也不管段蘅是否在看着,长臂横过她的肩拥入怀,带着她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