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微晃,身旁多了一人。
林清弦出现在他身边,温声低语:“凌孺人不方便,吕孺人那边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我担心你,就先过来!”
她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黑发间除了一根固定的簪子没有多余首饰,一双眼睛清灵透亮,眸内光点如水。
“我也想来送父皇最后一程。”
所有的难过悲痛仿佛被清空,只剩下柔软。
燕诸道:“好。”
长明烛被点上。
“照亮来时的路。”她说,“父皇看到,会很欣慰!”
翌日,吴公公代燕凛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皇十子燕诸,聪慧过人,得天庇佑,朕今传位于其,望其为爱民之明君,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言毕,吴公公将圣旨和盘龙玉玺郑重地交到了身着黑金色朝服的燕诸手里。
所有的皇子朝臣齐齐下跪,高呼道:“吾皇圣安!”
燕诸站起身,俯视所有人。
“众卿平身!”
继位后,新帝守灵三天,后由众皇子轮流守卫先帝灵柩。
七日后,燕凛棺椁入皇陵。
国丧期间,万物仿佛也一同沉寂了。
燕诸每日泡在朝阳殿的御书房,左边吴公公,右边刘公公,面前一堆大臣,奏折摞的比山高,耳内不是边疆战报,就是湘乡匪患,忙的脚不沾地。
而此时,韩松已经被圈禁了好久。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小孩,燕诸吩咐人好生照顾,除了不见天日,倒也没受什么罪。
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
燕诸命肖遥务必守好韩松。
当时被抓的一群人坚持自己只是静王府的亲兵,奉命潜伏在平燕京,保护小世子,对于更深处的人却宁肯筋断骨折都不开口。但肖遥深谙刑讯逼供,还是从安子嘴里逼出真相,送到了燕诸手中。
又是楚维。
楚维用重金收买了安子,企图趁人不备,将韩松偷出去。若不是燕凛布局周密及时擒获,只怕他现在还要平叛。
罪证已齐,只等一个时机。
天色已晚。
燕诸合上奏折,捏了捏眉心。
一位青衣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是一个莲花盅,冒着热气。
燕诸扫了一眼来人,很是无意的一眼,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此女子身形偏瘦,低垂着头,脸藏在阴影里,似是不敢抬起。
见惯了林清弦一有事就装鹌鹑的模样,再看到有人如此,便总觉得对方有事隐藏。
他又看了一眼,面容陌生。
侍女将茶盅放在桌上,燕诸却看见了她袖下的一丝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