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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怕。”燕诸有些难受,表情里满是不忍,抵着她的额头吻了一下,“清儿,朕真的很怕!”
怕她再出事……
怕到浑身发凉,脑子直懵。
“诸诸,没事的。”她包住他的手,立于漫天漫地的山茶之下,淡紫色裙裾轻扬,如飘摇云雾,“她带着你的血脉,在我的身体里成长,将你和我连在一起,血脉交融着,是我们共同孕育的宝贝,我舍不得。”
“我们是她的爹娘,不能不要她。”
燕诸微微放松了表情,重新抱住她,手却再也不敢用力。
“这次有经验了,会好的!再说了你知道的,我们的孩子很乖!”
他犹豫着,终是吐了一个字:“好。”
又怎么忍心让她难过,万分小心着,应当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像是安抚自己一般,他对她说。
林清弦含笑:“不会。”
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我爱你,所以会更爱我们的孩子。”
这边浓情蜜意,那边幽幽地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父皇说,不能跟女人讲道理,得送礼物得哄,果然不错!”
末了还自发感慨:“唉,女人可真麻烦!”
燕诸:“……”
只是郁闷的时候随口叨了一句,自己都忘了,他还记得?
还当面给捅出来了!
儿,放过你父皇吧,已经够惨了!
余光去瞅身旁人的脸色,还好,不禁松了口气。
林清弦直想笑:“你说的?所以你平常都教他些什么?还是说你们男人脑子里都想的是这些?女人很麻烦?不讲理?恩?”
连这么小的家伙也不例外!
“不是朕说的,清儿可特别讲理,且等着!”
好不容易才哄好,当然不能承认。
燕诸松开她,扶她站稳,转身去抓燕宸,准备履行为父的责任,好好教育教育他。
燕宸一声尖叫,撒腿就跑。
父子俩在宽阔的院子里追逐开了,宫人在门口观战,捂着嘴直笑。
有风吹过树梢,林清弦抬眼望去,远处天空高且缈远,一排鸟凌空飞过。
她收回目光,笑容满面。
不远处,燕诸已经抓住了燕宸,小家伙正在激烈挣扎。
山茶会开的,就在不久之后。
明熙十年,夏,清荷满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