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看见白衣少年一阵风般的卷上了马,那淡紫衣袍的男子浅笑着,跟了上去。
百姓们面面相觑,半晌,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
原来是个断袖!
*********************
“请,请,各位头人千万不要客气。”孟扶摇举着酒杯穿行于各席之间,酒到杯干,笑容油滑,不时在某桌停下来,挤在席上和人家夸夸其谈,“……媚娃阁的香儿姑娘好哇!体软如绵浑如无骨,默缀大头人可喜欢?不喜欢?哎呀真是可惜!本县还一直想着买下这姑娘送给大人……哎呀……其实你是喜欢的?你喜欢你不早说嘛……我给她赎身后没地方送,打发她回老家啦……”
“铁耳大头人,你脸上的疤是咋啦?哦哦,你家猫性子野,哎,就是呀,塔木耳大头人,猫这东西一旦养在后院,养多了,争风吃醋起来很麻烦的啊……难得你家十七房姨娘人手一猫,不容易,不容易啊……”
“毕力大头人,您高堂好啊?您令尊好啊?您令尊的高堂好啊?您令尊的高堂的头号夫君好啊?二号夫君好啊?三号夫君好啊?……”
“司雷大头人……”
“木当大头人……”
她一圈酒敬下来,眉飞色舞八卦乱飞,七大头人脸色发青背心汗湿。
这小子,怎么连各家最隐秘最不愿为外人道的*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孟扶摇笑着,眼眸在明烛照耀下光芒狡黠,像一只奔驰如电诸多算计的灵狐。
知道这许多八卦事儿,说起来是沾了宗越的光,宗先生是个大夫又绝不像个大夫,身边随时侍候有人,随时有消息报送,各国的都有,他也不避着孟扶摇,有时还说给她听,孟扶摇趁机请他给自己探听下这姚城有势力者的底细,宗越这毒舌男倒是大方,直接分了一条情报线给她,孟扶摇给了擅长打听消息出没市井的姚迅管理,当初姚迅还不明白为什么连人家十七个小老婆爱吃醋以及祖奶奶喜欢红杏出墙这样的事也感兴趣,孟扶摇却知道这些戎族头人,面子比性命要紧得多。
惹我?我揭你家的遮羞布!连内裤什么布料,我也给你记着!
各大头人一身大汗的勉强应酬着,心中一直打着小九九,新城主缺德哇,看样子没啥廉耻啊……很明显是看穿了他们想要挤兑他的意图了,要报复了,虽然城主年轻得超乎想象,但他这人连格日神像马桶都做得出来,连毕力家祖奶奶有三个情人都知道,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头人们都提着一股劲,等着孟扶摇接下来的发难。
一直轻松喝酒的只有元昭诩,他笑意清浅,倒映在清冽的酒液中——这丫头红尘里摸爬滚打,沾了一身痞气,也不知道是谁带坏她的……
酒过三巡,孟扶摇搁下酒杯,清了清嗓子。
众头人心中一紧——来了!都下意识的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
“司雷大头人。”孟扶摇一旦不笑,眉梢间便生出了戾气和睥睨之意,再无先前的油滑浪荡谁都可以开玩笑的模样,竟是天生的霸气和尊贵,镇得头人们立即哑了声。
她稳稳坐在主位,斜睨着被她点名的人。
被点名的司雷大头人紫红脸膛,一双棱光四射的眼,从入席开始一直很沉默,听见孟扶摇叫自己,手缓缓按在桌子上,抬头“嗯?”了一声。
孟扶摇盯着这个姚城大头人中真正的话事人,这个极有威望的大头人,一定也是这次请客事件的主使。
“司雷大头人很忙啊?”孟扶摇笑,笑意很淡,“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众头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孟城主怎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司雷的脸色却立即变了。
他目光闪动,半晌小心的道,“不错。”
“嗯,”孟扶摇点点头,道,“本县听阿史那大人说过,司雷头人有失眠症,如今看来可是好了。”
司雷怔一怔,似是悄悄松了口气,道,“多谢大人关心。”
“阿史那前城主很挂念你呢,”孟扶摇漫不经心的道,“他今日身子大好,等会要出席庆典,托我给司雷大头人带句话,请大头人赴城主府一叙。”
她笑吟吟一伸手,道,“大头人快点过去,完了本县等着你一起去参加庆典呢。”
司雷脸色变了又变,眉宇间浮上惨青之色,半晌字斟酌句的道,“既然等下阿史那大人要出席庆典,我还是等庆典之时再去拜会大人吧。”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司雷傲慢冷笑,言语间不掩对孟扶摇的轻鄙之意,“既然等会就能见着,何必一定要我跑上这一趟?”
“也好。”孟扶摇不经意的挥挥手,毫不介意的结束了这个话题,又带点醉意的端起杯子,摇摇晃晃行到毕力大头人那里,举起酒杯笑道,“来……各位头人,咱们为格日神的光荣与尊严,喝一杯!”
众头人连同噙着一抹冷笑的司雷,纷纷举起酒杯。
孟扶摇的酒杯举到一半,突然手腕一振,嗡的一声疾响,酒杯化为一道金色的光影电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