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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叔,你没事吧?别不是被霉运附身,成了霉星,这才掉到河里去。”小男孩皱着眉说道。
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却不赞同。
她从竹篮子里拿出一颗汁水饱满的树莓,塞进楚淮微微张开的嘴里,“淮叔肯定是被饿晕了,我娘说淮叔家有俩蛀虫,一直逼迫淮叔干活却不给淮叔吃饱饭。”
“不对不对!”矮墩墩的小胖子将前面两个小孩挤开,稚嫩的脸上是装出来的老成。
他背着手,昂着头,绕着楚淮转了半圈,“我哥说的,淮叔这是想娶媳妇想疯了,只要给他找个媳妇就会好。”
“我哥还说了,淮叔喜欢的是栓子哥家的杏儿姐姐,他害的是相思病!”
……
孩子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徒留听了满脑子乱七八糟信息的楚淮木着脸留在原地,消化着那些有用的信息,并将其一条一条的记在心里。
相思病暗恋栓子妹妹杏儿,田地被极品亲戚掠夺,村东头的楚举人爱传谣言,爹娘以前特别勤快,他家十几年前是村子里的第一富户,楚清被癞头三看中准备纳其为妾,爷奶是外来户长相出众……
楚淮一边嚼着嘴里果汁鲜甜的树莓,一边在核对现实情况与脑子里残存的记忆。
直到霞光暗红,他才动身拎着一串鱼和两只兔子回家。
推开破旧的院门,还未抬脚踏进院内,就有一根小尾巴熟练的粘了上来。
“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楚清皱着眉看向楚淮,满脸担忧,视线触及楚淮身上的衣服时,眉心拧得更紧了,一双枯瘦的手捻了捻楚淮的衣角,触到的却是满手湿滑。
“哥,你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清哥儿杏眼迷蒙,眼眶泛红,一抹晶莹自他眼底渗出,再抬眼看向楚淮时,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滑落下来。
“是不是栓子他们对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哥,他们是不是又让我过去道歉?是不是道了歉就会好?哥,你答应他们吧,我道歉没什么的,你大病才刚好了一点点,如今又落了水……”
说到这里,楚清已然泣不成声。
要是哥不好了,他一个人也扛不起这个家,干脆跟着哥一起走好了,起码哥在黄泉路上不孤单。
楚清神色悲凄,面若死灰,整个人的生机好似一下子全被抽空了去。
楚淮见状忙在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当即运转异能,抬手按在弟弟肩膀上,眉眼挤出温和笑意:“没呢,让阿弟担心了,是哥不对。今日收获颇丰,只是哥身体不好,得分两次拿回来。”
异能输送完毕,楚淮转身出院门,将搁在门外的一双野兔子拎进来。
“瞅瞅,兔子,今晚咱有肉吃。”楚淮一手一只兔子,举起放在面颊两侧,中间是他那张泛黄却不失俊秀骨相的笑脸。
清哥儿见到这一幕才算破涕为笑,自顾自地拎着一串鱼,走到厨房门口清理去了。
见阿弟情绪稳定下来,楚淮揉了下僵了的脸,便转身出门。
将门外特意放出来的几个大桃子拿起,借着朦胧的光,到村中养有母羊的村民家里去,给他房中的病人讨一碗新鲜的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