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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舒是第一个察觉院子外边有异动的人,看着被扣押的楚淮,还有一旁气势汹汹的官差,他惊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夫君!这些人为什么要抓你”
楚淮只知道是楚昱辰在暗中捣鬼,暂时还没想出脱身之法,见裴元舒掉了眼泪,他忙安抚道:“没事的,别哭。你和爷奶阿弟等我回来即可,我过去将事情讲清楚便回来,不要担心。”
楚淮住的地方跟县衙距离不远,两三盏茶的功夫,他就被押送进了大牢。
看着手腕上挂着的枷锁,还有脚边乱窜的老鼠,以及牢房里边厚厚一层发霉的稻草,他波澜不惊的内心,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撼,泛出激荡的波纹。
就算是末世,他也不曾住过这般差的环境里。两辈子头一回,他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消停不了的楚昱辰,还必须得献上一份专门定做的‘礼物’。
必定不留半分情面,叫他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此时,楚昱辰和县太爷正聚在一起,激烈讨论着要不要上报太守大人,让其主管楚淮诈盗百姓田地一事。
楚昱辰知道楚淮和太守大人有勾结,自然不同意把将此事上报过去,还一直怂恿县太爷尽早处决了楚淮,以免多生事端。
“昱辰啊!主管清水镇的人是我不是你!再说了,你个县丞还未正式上任,有什么话语权?”县太爷高坐上位,神色轻蔑道:“你一介白身举人,还想管我审案?可别妄自尊大,乱了规矩!”
楚昱辰休养不足三月,手臂尚未完全痊愈,他不敢有大动作,就算受了气,也不敢用力攥拳头。
他咬着牙,垂下头,任由县太爷离去。他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呼出一口浊气。眼底的憎恨与诡谲,愈发如同团团迷雾般,叫人猜不出其真实想法。
楚淮,下回你可没这个好运气了。再有半月,京城的小王爷将到此地游玩,他可不像县太爷这个怂包,畏畏缩缩,屁大的事情都要上报。
金尊玉贵的小王爷生来就是权利中心,要是触怒了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楚淮啊楚淮,希望那个时候,你所谓的太守大人,还能护得住你!
楚昱辰阴阴一笑,眸地闪出几分泣血的杀意。原本的书香雅气,完全被一股子阴郁狠毒的气息所取代。
任谁一见,都能看得出来,楚昱辰这人心思不纯,用心不纯。
再说大牢里的楚淮,自从官差们离开之后,他便一直眉头紧锁。
牢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些,老鼠蟑螂蜈蚣,应有尽有。楚淮两辈子都没在这种环境下待过,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不知道楚昱辰那家伙挖了什么坑,就没有办法想出应对策略。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算一步了。
约莫过了三刻钟,闭目养神的楚淮突然听到牢门被人从外头打开的声音,以为是县太爷和楚昱辰要把他提审,他懒懒的掀开眼帘,用余光瞥向对方。
“夫君!呜呜呜,你怎么样了?那些人有没有打你?”裴元舒背着一竹篮的东西过来,忍着对脏乱差牢房环境的厌恶,抬脚走近牢房里,一把撞进楚淮怀里,关切的检查自家夫君有没有受伤。
看见来人是裴元舒和阿弟,楚淮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呵斥道:“你们俩快些回去,身体不好还乱跑,要是沾染了牢房里的病气,怎么办!”
“哥!你出了事我们怎么可能安心得了。我和嫂子花银子买通了牢头,他只准许我俩在这儿陪你一个时辰。”楚清红着眼眶,满脸担忧的看向楚淮。
说着,他愤愤不平的吐槽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恶心,就跟见不得人好似的,一直扒着咱家找毛病,上回还污蔑哥杀人了,这回还不知道是什么离谱的借口!”
裴元舒擦干眼泪,接着楚清的话道:“清清白白的良民,凭什么要被人陷害至此!就该将背后捣鬼之人拽出来,严刑整治一翻,免得霍乱天下!”
……
楚清和裴元舒两人,小嘴不停的叭叭叭,一会儿说恶人会遭到报应。一会儿又叫楚淮安心,说县太爷一定会秉公执法,归还清白。
让死寂沉沉的牢房,也染上了勃勃的生机。就连楚淮,也被阿弟和元舒的情绪所感染,看着脚下发霉的稻草,厌恶感少了许多。
此时,离苑刚好将菠萝蜜送进太守宋怀珉的宅邸里,而县太爷上报的文书,也即将送进城中。
宋怀珉一见到离苑那张脸,就知道离苑的身份了。知道对方现在在楚淮手下办事时,他十分的讶异。
二人坐在客厅里,饮茶闲聊。大多数是宋怀珉发问,而离苑视情况作答。
“跟着楚淮,你有施展自身能力和才华的机会?你拥有不低于离钰的脑子,跟对了人才能发挥出你的价值。”宋怀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离苑,虽然他心底里也挺欣赏楚淮这个人,但他还是更偏向离苑和离钰。
大余朝第一猛将魏御珩的军师,离钰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兵法奇才。
而离钰的亲弟弟离苑,更是自小筋骨不凡,跟着武道鬼才练了十多年的武功,计谋战力都是极为出色的。
他想不明白,这么优秀又有能力的人,怎么会效忠于一介白衣!
“珉兄!你莫要劝我,孰好孰坏,孰轻孰重,我能分得清。”离苑端着茶碗,微仰头,喝了好几口回甘的茶水。
见宋怀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观念离,他忍不住替楚淮说起了好话,“此番是楚淮派我来给你送菠萝蜜,此物的珍稀程度你不会不知。可楚淮宁愿冒着危险,将此物送到你手中。可见他是真心想结交你这个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