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纪童也想不出,自己拒绝沈柔凝这么一个娇女,会出现什么难以承受的后果。大不了,就是他这些年的行为曝光,他要拿着自己的心血去讨好自己的知府爹爹罢了。
但心底似乎有一阴影,就是挥之不去。
这让纪童十分郁闷。
他打听到沈柔凝在宁波府没有离开,干脆回到府衙里去,倒在床上,再不出去,蒙头睡起了大觉。
白天睡得太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纪童一个血气潮涌的健康少年,在睡不着的月华如水的大好的夜色里,就难免要坐在院里里望着月亮,想着乱七八糟的心事,佐着惆怅喝着酒。
这一日,也不例外。
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月亮已经偏了西,身边的空酒壶足足有了三个,纪童却还坐在院子里,迷迷瞪瞪醉眼朦胧地看着皎月朗星,时而清醒,时而又觉得脑子疼的慌,反正就是怎么也没有睡意。
“就是这个家伙?”陈厚绩站在高高香樟树上,看着那个晒着月亮发傻的俊俏少年,突然就想起他曾经还觊觎过明嘉郡主,心中就生出了不痛快…,,道:“又是一个小白脸!”
“幸好本少不像你们!”陈厚绩觉得不过瘾,补充道:“大庆的兵若都是这样,将来到了战场怎么能打得赢!”
“陈二,你有把握不惊动守卫,给这个纪童弄出来么?”秦叙很干脆地忽略了陈厚绩刚才将他也当做小白脸鄙夷一番的话,直奔主题道。
“这小子一看就是不受待见的。住的这么偏僻不说,那些巡视的护卫都懒得朝这边多走几步。”陈厚绩很快就摸清了知府敷衍的守卫情况,微微自得地道:“秦幺,看我的!”
原本知府府衙的护卫情况怎么也不会太松懈了,但没想到这护卫也是区别对待,其他地方都守的十分严实,偏纪童住的这一片没几个人肯过来,简直空的不像话。
陈厚绩说罢,悄没生息地滑下了香樟树,在阴影之中走走停留。很快就接近了纪童。正是好巧。有一片云遮住了月亮,天地间突然昏暗朦胧起来,妨碍了人的视线。
待云朵飘开,院中椅子上已经不见了纪童的身影了。
……
再说纪童醉眼迷蒙之间。突然觉得眼前一暗。不待他警觉。就看到一个大大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而后,他直觉身上一麻一痛,再回神居然就被人给提着走了!
我草!
难道我纪童长到这么大终于遇到了有人绑架!
纪童情不自禁说了平日绝不会出口的感慨之语。想要张口呼救,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声。
原来,自己是被点了哑穴了么?
这个人为什么不干脆打昏自己了事?无意识的人提走的时候不是更轻易么?
纪童脑海里闪过这样的疑问,挣扎了一下,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软得就像是那煮熟了的面条似得,也就不再试图努力了,迷迷糊糊,甚至有些期待起来。